君子状同各章门帮主寒暄,不想孟浪却主动靠上来,见过礼后悄声问他:“白兄弟现在可好?”
赵君山冷笑道:“好的很!他生是我华山人死是我华山鬼,不劳孟兄挂念。”
孟浪犹豫了一下道:“他那孩儿可好?”
赵君山正色道:“孟兄说笑了,我白师兄至今未婚,未婚期也不曾有一个,哪来的孩儿?”
孟浪道:“你这么说就算了,不过——”他紧张地四下望了望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且小心。”
赵君山不明所以,孟浪已经转身走开了。
赵君山想,这个孟浪,真是碍眼,知道的太多,不如找个机会——心中顿起杀意,然而他想不到的是,片刻之后自己就成了阶下囚。
事后想起来,赵君山觉得自己的前半生是在那次大会上随着墚氏父女的到达而结束的。他嚣扬跋扈的青春,他的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他对女人的性饥渴,那个叫赵君山的年轻人死在了那里,灵魂飞升,肉体苟活。
每每思及,都平白升出几许感慨,有动冲动亲赴铁岭凭吊他那截然不同的前半生。
墚氏父女在形式上是最后到达现场的大人物,他们携裹着北疆早春的风雪乍暖还寒地闯入,连虚礼都来不及完成就直接控诉赵君山犯下的累累暴行,桩桩罪证。其中最令人发指的一件便是“丧天良勾搭疯奸夫,设毒计陷害贞洁女”。
梁云一身缟素,挺着堪堪足月的肚子,柔柔弱弱哭哭啼啼地把自己的遭遇当众道出。除去她自己代入的强烈感情色彩,基本情况还是属实的,只不过她是口否认那一晚和自己上床的另有其人,只道是赵君山一人办了事,只在天亮后偷梁换柱,那贼人只挨着床边躺了躺,并未动她一根手指。
“想来也是惧怕我父名望,不敢造次。天网恢恢,疏而不露,贱妾蒙此不白之冤,我心可昭日月!六月飞雪,山无陵江水为竭啊!只盼沉冤得雪,大仇得报,壮士们于我做主!”
这一番话说的刚中带柔,直说的众人心服口服。
赵君山心里把她先奸后杀了几次了,心道:那一晚床板都被你二人做折两根,还装烈女!和我一样不要脸。
他当然不能认帐,他辩解说当日的事已经送请官府惩办,人证物证惧在,那奸夫也是亲自画押不曾抵赖。
“你肚子里的孽种怕也是那奸夫的吧,如今却也好意思抛头露面在这里丢你父亲的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