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山此刻多么想走过去,揽他入怀,想要怎样便怎么样——然,他生生控制住了这强烈的欲望,只因他清楚:自己已经丧失了再次拥抱他的权利,在如此伤害他之后。
没有男人喜欢被另一个男人糟践,白渔川也不喜欢,他在那种时候总是很凄惨的样子,他一定是恨自己这样对待他。
就让他们之间恢复到纯洁的男男关系上吧,如果天长地久的代价是维持现状,那么赵君山觉得老天已经很善待自己了。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横亘在他们之间,不是千山万水,不是千年万载,而是——纵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言明……
赵君山恨自己的意志力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完美,他仍旧忍不住走到白渔川身旁,俯下身去,鼻子闻到的是淡淡而熟悉的草药味,眼里看到的是眼部淡青的阴影和眼尾轻描淡写的细纹,赵君山一怔,他与自己同年,只不过大了几个月,何时变得憔悴如斯?这些纹路恐怕全部是自己种下的吧——
在赵君山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他抬起手轻拂着那被岁月和苦难摧损的容颜,他那好容易培养起的良知也只有在此刻激发。
然,许是睡够了,白渔川选择在这时睁开眼睛,入目的却是赵君山融合了担心愧疚和莫名情绪的表情,四目相对,两两相忘,一时无语。
赵君山猛然惊觉自己现在的姿态暧昧,失礼于人,便急忙退去,道:“师兄你醒了,我方才见你——”
白渔川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或许是他人生中从未出现的希望摆在面前他无法抗拒那诱惑吧,道:“师弟——你——”
赵君山一边说一边向外走道:“师兄你且休息,我去叫人进来伺候。”
白渔川对着那仓皇离去的身影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
赵君山闻言顿住步伐,他缓缓闭上眼。
再睁开时,那里已换上了一派清明,他回头郑重道:“白师兄永远是我的——师兄。我从前年少无知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然,蒙师兄以德报怨,舍身相救,大恩大德,形同再造,大恩不言谢,弟尽余生之力,衔草结环报答你。师兄放心,我不会再——再对你无理,不会再动你一根汗毛,我会尊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