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正是昨天在衙门口叫李七赵四的两个衙役。

为首的骑马之人上下打量一下吴非，沉声说道:

“绑了！”

几个衙役应声上前，拿出锁链便将吴非锁了起来。

见吴非被绑，人群瞬间骚动起来，纷纷要求给个说法。

老族长颤颤巍巍来到马前，躬身说道:

“大人且慢，不知大人从何而来，我村村民所犯何罪，为何要索拿于他？”

那叫李七的衙役接过了话茬:

“老东西！你又是干什么的，没长眼睛啊！这是我们县县尉大人，听说你们抓到了九龙山的贼人，特来押解贼人回衙候审，怎么样？把贼人交出来吧！”

老族长一听，脑袋顿时大了三圈，真是怕啥来啥，但怕也没用，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回上差的话，小老儿是不远处吴家堡的里正，也是那儿的族长，我们是抓住了九龙山的贼人，但刚刚……刚刚被……”

“啰嗦什么！吞吞吐吐的，被你们怎么了？打死了是吗？”

“上差容禀，我们也是得了县里的准许才……”

“放屁！你老糊涂了不成！朝廷有朝廷的律法，衙门有衙门的规矩，哪一条写着百姓可以用私刑，都像你们这样，还有没有王法了，你这个里正是怎么当的，这点事还不明白吗？”

老族长只是唯唯诺诺的点头，却又心有不甘的说道:

“是是，上差说的极是！可……可这却是经过县里首允了的啊！”

那李七狞笑着点头说道:

“好好好！你说经官府同意的，那是谁同意的，有谁见证了？”

“我！”

说话的正是吴非。

“还有你和他！”

吴非看向李七和赵四，眼神里满是轻蔑和不屑。

“你说我俩也知晓此事，那你说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说的，可有证据？”

吴非只是冷笑，虽然这些人的动机他还不很清楚，但显然来者不善，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个李七这么说分明是不承认有这回事，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枉然，于是说道:

“证据我没有，至于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说这话的人也知道，既是欲加之罪，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好吧！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吧！”

李七好似抓住了把柄一样，叫嚣道:

“既然无凭无据，你分明就是无中生有，血口喷人，大人，此等刁民就该拿回去严办，以儆效尤！”

那县尉好像并不太关心他们说的什么，而是趁此机会骑着马在那些山匪的尸体间转了一圈，然后问吴非道:

“这些，这些贼人的尸体都在这里吗？”

“如你所见，都在这里。”

“哪一个是匪首？”

“那个身材高大，脸上有道疤的便是！”

吴非指着二当家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说道。

“他就是匪首？”

吴非好像有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

“他是九龙山的二当家，大当家的，也就是真正的匪首在地震中受了重伤，被我们俘获没几日便伤重死去了，人也已经被就地埋在山上了。”

那县尉听完眉毛挑动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阴沉着脸说道:

“尔等目无法纪，滥用私刑，为皇纲王宪所不容，但念尔等亦有不得已的苦衷，本大人宽宏大量，不过多牵连，惟拿挑头主谋之人是问，尔等自可说出主谋之人，便恕尔等无罪！”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过了没多久，骚动的人群又安静了下来，人们仿佛达成了一致，没人再说一句话。

看到无人答话，县尉有些恼羞成怒，他手指老族长厉声道:

“你是里正，你说谁是主谋！说不出来便拿你治罪，看你也不像是无辜之人，凭你这身份也难逃干系，总也不算屈枉了你，快说！”

饶是老族长经多见广，也绝少见过这样的阵仗，再说这种要命的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合适，霎时便面如死灰，两股微微颤抖，山羊胡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

“哎！你们不用难为一位老人，主谋不是被你们抓住了吗？就在这儿！”

县尉扭头看向吴非，愤怒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赏与钦佩。

“好小子，有种！来人，带回县衙严加审问！”

几个衙役推搡着吴非便走，却被一个女孩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