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皓月当空,在皎洁的月光下,一个人影穿街过巷,直奔城南而去。
对这条道,吴非早已是轻车熟路,很快便来到了赛半仙的家。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里面传来赛半仙略显苍老的声音:
“谁啊?都睡下了,真是!”
打开门看是吴非,赛半仙噢了一声。
“是你呀!怎么样?药吃了没?”
吴非抱拳拱手,深施一礼,说道:
“先生果然名不虚传,真乃神人也!服了三次药,半日的功夫拙荆的热便退下去了,再造之恩无以言表,他日有机会定当厚报!”
一顿彩虹屁拍得赛半仙心花怒放,他洋洋得意的说道:
“不是我自夸,能这样用药,敢这样用药的,方圆百里找不出第二个,尊夫人热虽退了,但身子还很弱,我再开几副药给她调理调理。”
赛半仙抓好了药交给吴非,吴非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大半家当——几两碎银子,全部给了他,惭愧的说道:
“我知道现在药材稀缺,与之相比这点钱根本不值一提,但总归也是我的一片心意,还请收下,过后定还有重谢!”
赛半仙知道吴非是衙门里的人,本就没指着收他的钱,但见他态度诚恳,不似往常那些衙门口的公人,便半推半就的接了过来,临走还嘱咐道:
“回去后那碗药便快些倒掉,否则一旦被人误服,后果不堪设想!”
吴非答应下来便往回赶,一路上心情舒畅了许多,走起路来也感觉轻飘飘的。
此时夜已渐深,街上已无行人,路边三三两两躺着睡觉的也早已进入了梦乡。
马上就到家了,他哼着小曲继续往前走。忽然,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翻墙越脊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吴非心里一惊,那黑衣人去的正是县衙的方向,难道是……
一丝不安袭上了他的心头,他拔腿就向县衙跑去。
跑到门口,李七和赵四正在当值,原本睡眼惺忪的两人看到满头大汗的吴非,立马打了个激灵,二人刚想打招呼,就被吴非拽进了县衙。
“快,跟我来,有刺客!”
二人被吴非拽着直奔西厢房而来,还没到门口,便听见院外传来孟哥急迫的叫喊声:
“吴大哥,快跑,有人要——啊——”
话没说完,只听见一声惨叫,之后便再没了动静。
吴非等人加快了脚步,李七和赵四边跑边吹响了报警的哨子,刚到门口,屋里又传出了芸娘撕心裂肺的惊叫声。
吴非心里一紧,一脚把门踹开,随即带起一股疾风将桌上的油灯吹得忽明忽暗,在明暗不定的灯光映照下,一个手持钢刀的黑衣人在眼前若隐若现,殷红的鲜血正沿着锋利的刀尖一点点滴下!
黑衣人开始有点懵逼,双方对视了几秒之后,吴非率先抄起身旁的短凳朝他砸了过去,被他侧身一闪,轻松躲过。
接着便是其他东西不断飞向黑衣人,虽然没有砸中,但却把桌上的油灯打翻在地,屋里顿时一片漆黑。
赵四和李七也抽出随身佩刀加入了战团。
两人虽然心里害怕,但仗着自己人多,又是主场作战,底气便足了许多。
几个人摸黑混战在一起,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不久整个衙门都被惊动了,人们听到哨声和喊杀声纷纷向这边赶来。
那黑衣人眼看形势不利,不敢恋战,瞬间加快攻势,只听得一声惨叫,已有一人踉跄倒地,黑衣人趁机从后窗鱼跃而出,来到街上三蹿两闪便消失不见了。
吴非赶紧找到油灯,将残油重新点燃,屋里又有了一丝光亮。
他扑到床前察看芸娘的情况,伸手试了试鼻息,万幸她还活着!
又全身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受伤的痕迹,看来她应该是惊吓过度,昏过去了。
吴非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落地,地上传来了李七痛苦的呻吟声,原来刚才他被黑衣人一刀割破了手臂,此刻正抱着胳膊在地上不停的打滚。
吴非忽然想起窗外的孟哥,他门也顾不上走,直接从窗户爬了出去,只见孟哥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的鲜血淌了一地,脸色和空中的月光一样惨白。
他摸了摸脉搏,已经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仅有的一丝气息也可能会随时断掉。
“孟哥!孟哥!快醒醒!我是吴大哥,你睁开眼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