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非回到住处,芸娘将早已放凉的饭菜重新热了一下,他随便扒了几口便上了床,芸娘知他今日疲累,很知趣的收拾碗筷退了出去。
他躺在床上,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怎么也睡不着。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他倏地起身开门,只见门外站立一人,正是银环。
“我们家公子让我把这个给你!”
银环把一封信交到吴非手中,转身便和不远处的两名侍卫离开了!
吴非一脸懵逼的回到屋中,借着昏暗的灯光拆信观瞧,只见上书:
“吴非吾兄亲启,自兄返回之后,弟便即刻禀报王爷得知,然兄所言之事,前者陈郡守、周县令俱已言之。
王爷已思虑再三,念将士染疾甚众,若迁延时日,恐愈发危急而不可收拾,况且郡城距此不过百里,不日可达,又有裴大将军等骁勇之将扈从,况我军容甚伟,那等山贼草寇避之唯恐不及,彼若无内应,又怎会知我虚实,行此以卵击石之举呢!
吴兄所说皆金玉之言,弟及众将士不甚感激,今王爷心意已决,明早启程,须臾之间便可达郡城,到时再做休整可保无虞,望兄不必挂念!”
吴非看罢书信,长叹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由他去吧!”
现在想来,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了,自己能想到的,作为官场老油条的陈、周二人会想不到?别的不敢说,若论推卸责任的本事,自己还差他们十万八千里呢!
至于有没有内鬼,自己只能呵呵了!既然说出来没人相信,那就只能等狐狸的尾巴自己露出来了,不过要付出的代价可能会比较大了!
他胡思乱想着,脑袋越来越沉,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太阳还未升起,县城里人喊马嘶,返京的队伍便准备出发了!
吴非早早地来到县衙外,准备为王爷送行,他惊奇的发现周县令和夏天虎等人身后都牵着马,而陈郡守的坐骑则换成了一匹健壮的花鬃马,独特的颜色令其在马群中格外显眼。
打听后得知,原来周县令等人准备护送王驾到郡城,而陈郡守的花鬃马也是周县令特意送给他的,可能是有意讨好上官,改善两人的关系吧!
吴非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同去,心道此去一路虽不远,但却危机四伏,充满变数,但转念一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真的发生意外,混乱之中可能会寻得蛛丝马迹,能找到机会为死去的孟哥和乡亲们报仇雪恨也未可知。
吴非打定主意,便向周县令自告奋勇,随即得到应允,寻了一匹白马在此一起等候出发。
辰时刚过,景王爷和黄公子出来县衙,登上了早已备好的銮舆,大将军裴文忠顶盔贯甲,翻身上马,随着一声令下,队伍缓缓开动,出了西门,径直朝官道而来。
吴非随着队伍缓缓前行,骑着马心里不停盘算着:此地本就多山,沿途更有几处山势险要之处,若我是那贼人,定会在那里设下埋伏,以逸待劳,反观己方人马,虽人数众多,但却面有菜色,萎靡不振,真打起来,鹿死谁手,殊难预料!
他不时的东瞧西看,生怕不知何时便会伏兵四起,自己横死于锋镝之下,做了那冤魂野鬼,因而一路上倍加的小心!
不知不觉间,队伍便来到一处山谷之中,两侧山丘连绵,却并不陡峭,虽可设伏兵,但并非绝佳的伏击战场。
裴文忠久历战阵,但也不敢掉以轻心,早有派出去的探马回报,此处附近并未发现可疑之处,大军方才进入谷中。
行至半途,忽闻得“啾”的一声,一支鸣镝直入云霄,两侧山中忽然杀声动天,箭矢如雨点般直射谷底,队伍顿时便乱了阵脚。
裴文忠及众将官往来呼喝,军士们经过最初的慌乱后才逐渐稳住阵脚,纷纷围拢在景王的銮驾周围,保护王爷的安全。
尽管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吴非还是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一哆嗦,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一阵箭雨过后,山林中冲出了一伙贼寇,皆是赤红脸面,服装兵器参差不一,叫喊着向景王的銮舆冲去。
“赤面军!赤面军来啦!”
几个县里随行的衙役惊恐的叫喊起来,犹如末日来临般惊恐万状。
两军短兵相接,混战在一起,这伙贼人只百十号人,面对兵力装备远胜于己的禁卫军,原本没有丝毫胜算。
但今时不同往日,官军大部分人身体尚未恢复,交手没几个回合便已体力不支,只是凭借人数优势勉强支撑,双方竟一时难分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