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非发现水桶其中一块木板颜色比其他的要深一些,这里边会不会有文章?
他找来几个干净的瓷碗,分别倒入清水,验过无毒之后,用刀子分别从水桶各个木板上刮取一些木屑放入碗中,观察颜色变化。
结果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样,装有从深颜色木板上刮取木屑的那碗水变得很蓝,其他的虽也有变化但比之要轻得多,看来正是这块木板捣的鬼!
“这水桶从哪里来的?”他问那提桶的下人。
“回大人的话,这桶并非从京城带来的,我们膳食处只带了锅碗碟勺等物,像这些桶缸之类的并没有带许多,大部分都是地方上提供的,这个水桶小的可以肯定必是县衙里的无疑!”
“哦?那你知道是谁拿来的吗?”吴非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那下人挠头苦想了半天说道:“那人我不认识,反正是衙门里的公差,长得不高,胖乎乎的……噢,我想起来了,那人有个记号,就是脖子上有道疤!”
“脖子上有疤?”吴非心里已然清楚,这不正是衙门里的赵四嘛!
接下来继续顺藤摸瓜,吴非找到赵四,谎称将士们水桶不够用了,问他上次从哪里弄来的水桶,好再去弄几个,赵四不明就里,如实说道:
“上次是县尉大人交给小人的,让小人给京里来的老爷们用,怎么?不够用了?那我再问问县尉大人,看还有没有。”
“终于找到你了,夏天虎!”吴非紧咬钢牙,见目的已达到,便对赵四说:“不必了,县尉大人最近忙于公务,像此等小事就不用麻烦他了,还请烦劳老哥一趟,去找人做几个来吧!”
说完掏出一大块银子交给了他,赵四接过银子受宠若惊:“大人说的哪里话,就跑个腿的功夫哪里担得起大人一个请字,您放心,这事保证给您办得妥妥的,不知大人需要几个,小的这就去办!”
“就先做五个吧,剩下的银子你自己留着买双鞋穿,也不枉白白替我跑这一趟了!”
赵四闻言喜笑颜开,连作揖带念佛,高高兴兴置办去了。
转眼几天过去了,附近郡县勤王的军队陆续开到,小小的梁丘县城更加热闹起来。
随着军队一块来的还有粮食,因为上次从郡里弄来的粮食早已吃完,百姓生活无以为继,因而吴非特意向景王提议,让勤王的队伍顺路带些粮食过来,正好可以解决百姓的吃饭问题,可谓一石二鸟。
大街上又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热气腾腾的浓粥在锅里咕咕冒泡,无论是鹤发鸡皮的老人,还是蓬头乱发的幼童,大家脸上重新露出了久违了的笑容,对他们来说幸福其实很简单,能吃上一口饱饭就足够了!
吴非从街上走过,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自己已经竭尽所能,也算对得起县里的百姓了。
他来到衙内,觐见景王:“臣吴非拜见王爷!”
“快快免礼,赐座!”
“谢王爷!”
“吴非啊,你一路走来,可否见到百姓们都已有饭吃了?”景王关切的问道。
“回王爷的话,仅卑职一路上所见就有粥棚五六个,所熬浓粥皆插筷不倒,城里百姓不分老幼俱可分到,大家无不称颂王爷的恩德,朝廷的圣明!”
景王听完呵呵一笑:“那就好,若论功劳自是你首功一件,本王只是借花献佛,缪承赞誉罢了!”
两人互捧了对方一番臭脚,接下来开始进入正题。
吴非压低声音一脸神秘的说道:“王爷,不知这几日您这里可有什么收获?”
景王喝了口香茶,清了清有些干痒的喉咙:“连日来本王已经派人对夏天虎和吉祥酒坊进行昼夜监视,可惜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看来这个幕后之人隐藏的够深的!”
吴非点点头,深以为然:“要想毕其功于一役恐非易事啊!”
景王叹了口气:“是啊,既然一时难以竞全功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昨日陛下发来旨意,说朝中有要事发生,要我等尽早返京,这里的事也该有个了断了!”
“既然如此,该当好好谋划一番才是!”
景王微微俯身,意味深长的看着吴非:“别卖关子了,有什么主意尽管说来就是了!”
吴非自嘲的笑了笑:“王爷圣明,卑职这点小心思早被您老看透了,既如此卑职就冒昧的说一下自己的一点愚见。”
景王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遇事沉稳,足智多谋,难怪安阳在自己面前不住的夸赞他,自己现在也是越看越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