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城门口早已聚满了人,吴非下马分开人群,悄悄来到送行的群臣之中,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站着。
那日圣旨颁下出征日期时便说,皇帝陛下要亲自前来为大军壮行,此时皇帝的銮舆还未到,群臣显得有些随意,不时有人交头接耳谈论着什么,而薛万山等出征将领神情则异常严肃,一个个顶盔贯甲,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在一阵枯燥漫长的等待之后,皇帝的銮驾终于到了。
众臣行礼完毕,有大臣代替皇帝宣读讨贼檄文,无非是些台面上的官样文章,之后皇帝亲自接见出征的诸位将领,并发表了一番勉励的话语,而众将也纷纷表示要不负圣上所托,誓要扫灭贼寇,为君父分忧!
一切都按预定的程序进行着,仪式刚结束,皇帝目送队伍出发,没多久便听前面有人大声吵闹。
“你还敢嘴硬,我看你就是欠打!”
前面传来一人粗犷的叫声,紧接着一阵阵凄厉的惨叫随之而来,一人钻出人群,踉踉跄跄的向后跑来。他来到汪士奇跟前扑通跪倒在地,“老爷救我,老爷救我啊!”
汪士奇再一看,只见眼前下跪之人满脸挂花,若不开口说话,都差点分不出是谁了!
“你这奴才,平日里看你挺精明能干的,怎么一出门你就给我惹麻烦,这是又给我惹出什么事儿来了?”
挨打之人正是那日带头搜查平南侯府的恶奴,此刻他正捂着又被打的红肿的腮帮子,开始大倒苦水。
“小的将老爷的轿子停在路边,方才薛府的公子薛彪骑马路过,非说老爷的轿子妨碍大军通行,让我立刻挪走,但我想咱家轿子是靠在路边的,这么宽的路又怎么会碍着大军什么事儿,况且在那里停轿子的也不只我们一家,因此就没答应他,没想到他竟然下马把小的给打了,我想他哪是打的小的,分明是打的老爷您的脸啊!请老爷给小的做主啊!”
汪士奇听完,心里怒火中烧,“好你个平南侯,上次的事儿还没完,今天又来找老夫的麻烦,哼,你也别太得意,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这里恶奴刚告完状,后面又跑来几个相府下人,一脸惶恐的说道:“老爷,不得了了,那薛彪把您的轿子给掀了,还追着我们打……”
话没说完,薛彪便追了上来,“兔崽子,看你们往哪里跑,给爷爷站住!”
汪士奇气得浑身颤抖,手指薛彪哆嗦着说道:“你…你要干什么!”
薛彪看是汪士奇,声音小了一些,但仍理直气壮的说道:“汪相爷,非是小的胡搅蛮缠,而是您老的轿子碍着大军的道儿了,我跟你手下人说了,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还对我冷嘲热讽的,说实在的我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伸手就把兔崽子们给揍了,我想相爷您治家严格,就算知道了也会严惩他们,您说是吧?”
汪士奇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了,他还从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更何况是当着皇帝和众臣的面,众目睽睽之下颜面尽失!
正在此时,皇帝派近侍来了解情况,并将二人带至御驾前。
在听完事情经过之后,皇帝呵呵一笑,安抚汪士奇道:“汪爱卿不必对此事耿耿于怀,切不可因为此等小事伤了同僚的和睦,薛彪啊,此事你办得也太过鲁莽了些,还不快向汪丞相赔罪!”
薛彪有些不情愿的说道:“相爷,刚才是我太莽撞了,我这人就这样,您老也别放在心上,我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
汪士奇仍旧不予理会,扭头气呼呼的不说话,皇帝脸色有些阴沉,“汪爱卿,薛彪已经给你道歉,我看此事就此作罢,以后也莫再提起,今天是出征的吉日,莫要因此事坏了大军的彩头,薛彪你快跟随大队出发去吧!”
“小的遵旨!”
薛彪一溜烟儿往回跑去,在经过吴非身旁时还冲他做了个鬼脸,吴非也冲他呲呲牙,心道这小子还不赖,教他这许多话竟然都记得,一开始自己还真担心的不得了呢!
大军出发之后,皇帝便摆驾回宫,众臣也纷纷散去,明天便是乔迁的喜日子,吴非还有很多事要忙,赶紧匆匆回了家。
如今的吴非爵位虽不太高,好歹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了,再加上明日景王要来,朝里那些个大臣都纷纷前来祝贺,有的更是提前把贺礼送了过来。
到了第二天,前来祝贺的人就更多了,门口的下人不住的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礼部尚书张大人前来贺喜,并贺礼一份!”
“平西侯王侯爷前来贺喜,并贺礼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