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溟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晚上了,漆黑的夜空中繁星璀璨,仿佛是无数编织在黑色绫罗绸缎上的珠宝,让人忍不住抬头仰望。
可玄溟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岸边那挺拔的人影身上。
青砚生此刻已经穿戴整齐,盘膝坐在地上,平静的闭着眼睛,周身天青色的灵力犹如雾气一般萦绕在他的周围。
玄溟下意识地将手搭在了自己心口处,这一世的师父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对自己百般呵护,最后竟连金丹都……
一直尘封在他心灵深处的记忆,仿佛也在此时重新重新被翻开了。
上一世,他得知将军府被围剿后便立刻赶了回去,结果还是晚了一步,他没来得及阻止眠风射出那一箭,那时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救师父,他想让师父活下去。
也许是这种信念太强,身体仿佛出于本能一般先动了,等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替师父挡下那致命的一箭,但他不后悔。
可师父还是死了,他不知道师父是如何死的,他只知道魂炉还在运转,师父的命劫还没有渡过。
再次醒来,他回到了十岁那年,他记得这个时候师父中了毒,本是想偷偷看一眼,可师父却温柔地将他叫到了身边抚摸了他的头,还答应教导他。
上一世渴望的亲情在这一世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来临了,他很开心也很珍惜与师父的相处。
可渐渐地他发现自己想要的越来越多,他希望自己是特别的,或者说他想独占,想让师父只关心他一个人。
但是脑子闪现过一个模糊纤细身影,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在师父的心里最特别的,最重要的不是他。
玄溟烦躁的出了灵泉,暗红色的灵力波动,瞬间将身上湿透了的衣服给烘干了。
他催动水镜回到了竹屋之中,外头说话的声响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白夜竟还没走,没走也就算了三更半夜的居然还没睡,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白夜平时没什么事情要处理时是能吃能睡,每日日落而息,日出不起,悠闲度日。
玄溟推开门还没走出去就感觉到了白夜那赤裸裸地盯着自己的眼神,心里不禁生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想往回缩却已是来不及。
只见白夜身形极快地闪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将他带到了院中另一人的面前,道:“我都遭了一天罪了,也该轮到你了。”
白夜对着那人使了一个眼色,说了一句:“想知道什么问他。”便飞快地离开。
院子剩下的这人不是别人而先前玄溟在竹林里遇到过的读书人——觅竹。
不过此刻他的鼻子里插着两根不知哪里得来的大葱叶子,加上头发有些散乱,样子看着有些滑稽,不像是读书人,更像是江湖骗子。
“你还真是执着。”玄溟别有意味地赞叹。
药是他熬的他很清楚那味道有多难闻,这院里的味道估计到现在都还没散干净,刑司那两个人若不是有任务在身估计早跑没影了,这人倒好,愣是往里钻。
为了不沦落到像白夜一样被缠着,玄溟果断地打断了正欲开口了觅竹,抢先一步道:“你是不是想知道下毒的人是谁?”
“是啊,是啊。”觅竹点头如捣蒜,眼神里满是迫切的神色。
“其实这不是很明显吗。”玄溟小心地瞥了一眼院外那两个刑司的人,小声道:“你看他们一直守着寸步不离,是不是有些保护过度。”
觅竹懵懂地点头:“以将军的实力确实有一点。”
玄溟又道:“你再看我师父自从他们来了就一直闭门不出了。”
玄溟双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仿佛在说:这还不明显?
觅竹越睁越大的眼睛,眨巴了两下:“你是说语……”随后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又立刻闭上了嘴。
玄溟道:“聪明。”
以语初雪和语星月的关系,只要他稍加暗示,别人就会先入为主往那边想。
反正他说的都是大实话,只不过是人家要怎么理解那就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就算要问责也和他没关系,他可没造谣。
见觅竹还想问什么,玄溟连忙推脱:“我还要给师父去抓药得先走一步了,后会有期啊。”然后急不可待地跑出了竹院。
其实抓药是假,去散布谣言才是真。
玄溟与白夜都是八阶,却仍有很大的差距,到达七阶后,同一个等级中,实力差距就有了天壤之别。
他是依靠师父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