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重华和宁中澜心里憋着那股气,由着性子来,打马疾行了一天一夜。
不仅随行的那些侍卫没跟上,连盯梢的探子也没跟上。
谢三元派副手带队,押送户部的赈灾物资。
自己则拼命的打马,嗓子都喊哑了,拼命的跟在太子后边,就怕跟丢了。
第五重华的青骢马,哪跑过这么远的路,终于不撑,一个直挺,朝路边的沟里冲去。
宁中澜赶紧弃马,一个起身大跳,拽住俩人他,自己的马没了控制,跟太子的马一起共赴黄泉。
俩人站在路边,对着沟里的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谢三元赶到的时候,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气的浑身颤抖。
宁中澜转身,看着大舅子脸都绿了,自知理亏,这会心也慌了。
这要是太子出点事,覆巢之下无完卵,如意和未出生的孩子都不得善终。
第五重华也是慌的不行,理智回笼,心中懊悔,赶紧给自己找补:“我心里憋的难受,只有往前冲,心里才能好受点。”
宁中澜点头,他们三人自幼相识,周平就像个大哥,对俩人多加照顾,如今他惨死,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心里太憋屈了。
谢三元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劝解:“现在有无数的眼睛盯着我们,太子和侯爷还是多想想自己,若只是逞匹夫之勇,会有多少个周平再倒下,微臣言尽如此,您两位还是多想想吧。”
说完就坐到了一边生闷气,第五重华和宁中澜对视一眼,这是气狠了,这又是太子又是侯爷的,往死里挤兑他们。
两人自知理亏,也没敢往上凑,安静的坐在一边,等着侍卫的到来。
倒是谢如意的三名“死侍”随后就到了,戴着无花亲制的易容面具,看不出表情,安静的杵在不远处,连声招呼都不打。
第五重华眼睛里带着光,一脸感叹:“你这仨侍卫挺有个性啊。”
宁中澜苦笑:“你可别打他们的主意,这是夫人的侍卫,暂时借给我的。”
第五重华失望的点点头,这天下,唯独谢如意的东西和人,他都不会去抢。
一刻钟后,侍卫们才跟了上来,太子亲卫栾星看着倒在沟里的青璁马,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他也想吆喝两句,碍着身份,只能捶自己。
众侍卫真切的体会一番,什么叫人在前边追,魂在后边飞的惊险。
看众人累的不行,第五重华终究是不忍心:“就地扎营吧,休整一番,再启程。”
直到篝火升起,谢三元都没扭过头来,这股子别扭劲,倒是跟谢如意特别像,引得宁中澜有点失笑。
第五重华凑过来:“你这大舅子气性不小,跟谢如意一个样,幼时我跟来喜拽她的发揪,她找了个筐套头,追了我三条街。”
想到过往,第五重华唏嘘的不行,这小姑娘他惦记了多年,终究是襄王有梦,神女无情。
“活该,你惹她干嘛,我洞房花烛夜都被打,我说什么了吗!”
第五重华不可置信的看着宁中澜,这个冻死人的大冰块,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会都会开玩笑了?
“你有没有觉得你不一样了?”
宁中澜说的感叹:“夫人不喜欢我不可亵玩的样子,说我太装了,如今侯府夫人当家,以她为尊,她指东我不敢往西,自然是需要改变自己。”
“惧内不是传言啊?”第五重华惊呼,他真的没想到,宁中澜现在都不要脸皮了,说话真肉麻。
“的确惧内,以后谁往侯府里塞人,太子殿下帮我挡挡,不然进门挨打我可不管,我也自身难保,要是连累了我,我也不是好脾气的。”宁中澜直接做了个抹脖子的表情,唬的第五重华一愣一愣的。
谢三元听两人提起谢如意,支着耳朵偷听,脸上的严肃也渐渐的褪去。
他这妹妹,自幼不记得母亲的模样,在侯府野草般的生长,自小不争不抢,唯爱钱和宁中澜,如今宁侯爷有这样的觉悟,他也放心了。
侍卫们动作很快,不一会就飘来了饭香味,几人也顾不上仪态,呼啦呼啦的吃了一顿,心中的郁气也散了不少。
夜里有侍卫轮岗,几人倒是能睡个好觉。
忽然,宁中澜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摸出怀里的金钗,夫人最喜这件,握在手里特别的有分量,让人心安,也不知道发现被自己拿走以后会不会跳脚。
忽然归林的倦鸟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