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好鼓起勇气去找何让搭话,那天她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温温柔柔的,一如既往扎着两个小辫子。
“你好,我是秦好。”
何让本来在转魔方第三层,他听见后只瞥了她一眼,手指便停住了。
“秦好?”
“嗯!很好很好的好。”秦好笑起来脸上有婴儿肥,白里透红。
何让把魔方收了,似乎对她很感兴趣,很快就攀谈起来。谈话间,何让端来果盘问她吃不吃芒果,秦好其实不爱吃,但何让的问话像是魔法的蛊惑,让她鬼使神差地就叉起一块放进嘴里。
边聊边吃,擦过唇周的皮肤,不自觉地吃完了一盘,她感到有些微痒。
果然又过敏了。
她看见何让的眼神沉了沉,眼里掺杂了些许复杂的情绪,心一慌,挡住嘴问:“是我起红疹了吗?别看了,好丑……”
何让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氯雷他定,还是一个剪好的一个小圆片,修整得没有锋利的边缘。
秦好心里一颤,外表冷淡的人内里却是这样细心体贴。
她更想选何让了。
吃完药,何让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说:“我们小时候是不是……”
话没说完,似乎等她的下半句回答,秦好没听懂,捂着嘴眨巴着大眼睛。
什么小时候?
何让见她没反应,又换了个话题:“你喜欢星星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何让要问她这个,正因过敏而难为情低下头时,恰好瞥到何让鞋带上的星星别针。
他喜欢星星吗?
那……她也可以喜欢。
“嗯,喜欢。”她说。
何让笑了,是那晚上第一次笑。他笑起来时特别不一样,像变了个人似的,春风和煦了不少,笑得动人,魅惑人心。
秦好忽然觉得自己可以当纣王,烽火戏诸侯博何让一笑。
--
“秦公主?”
秦好被一道声音强行停止了回忆,她脚步一滞,往音源处看。
江屿在灌木丛边朝她招手,自然卷的棕发微曲着,头发是精心收拾过的痕迹。这回他看起来很轻盈,没背着他那把吉他。
而他边上站着的,正是刚刚回忆里的人,何让。
回忆在脑海中反复嚼到失真,而眼前的少年却清晰真实到不像话。他三庭五眼本就出众,光是站着就与众人格格不入。
今夜微凉,他套了一件黑色冲锋衣,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飒爽与桀骜。
他们往这边走来。
“何让。”秦好的目光不自觉地驻足于何让的身上,喊出名字的时候才意识到边上还有个江屿,补了一句,“江屿,你们也怎么才回来?”
“行啊,明明是我先跟你打招呼,你回头眼里只有何让。”江屿做出一个心碎受伤的动作。
秦好没解释,反倒是坦然地点了点头,反问:“不应该吗?”
江屿听得心梗,岔开了话题:“运动会都会提早放学,你怎么这么迟?”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没看到平常总看见的身影,又问:“你家司机呢?没来接你?”
“今天社团破冰,时间就晚了。这两天司机回老家,都是我一个人上下学,嗯……一个人走我有点害怕……”秦好试探性地瞥了眼何让,没说出下文的恳求。
何让站在边上一直没说话,这会儿收到了秦好话里话外的暗示,开口说:“这两天放学等我,一起走。”
“好!何让你真好。”秦好满心欢喜应下,甜甜地拉起他的手臂。
何让没挣开,任她拉着。忽的想起什么,冷不丁地发问:“有看见宋可吗?她回去没?”
秦好一愣,小脸红扑扑的,没回答。
江屿在一边解释道:“今天情况特殊,想问问宋可那边有没有出事。”
秦好晃着何让手臂的动作戛然而止,她没动,似乎在沉思。
就在江屿要说“不知道也没事就随便问问”前,秦好抬起头,真诚地望着他们的眼睛,说:
“不知道诶,虽然我们都是文学社的,但是我留下来找社长聊了会。她走的早,也许已经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