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要非得说小冷喜欢什么样,我猜话要少,不粘人,还得低调,不把他们的事在学校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江屿边按着一技能普通攻击,嘴上边说着,”总之就是许家家风,冷冷淡淡,你懂的。”
“像许澄那样?”
“嗯哼,我的小橙子~”提到许澄,江屿尾音开心地上下绕了几波。想到白天许易说问一问他姐去不去鹿泉,江屿心里就高兴又期待。
何让了然地点了点头。
宋可那样,和许澄沾不上边。
何让闲来无事,摆弄起桌上的乐高,心不在焉地搭着。修长的手指刚拿起一个部件,他脱口而出:“今天没看到赵婕。”
何让寻到了心慌源头,话锋一转,面色带了点严肃。
“怎么了?”江屿问。
“让那疯子一个人出面,她人呢?”
言下之意是她该不会找宋可麻烦了吧。
何让的心忽然很深很深地沉下去,沉不见底,眼尾沾染了狠戾。
他很少有紧张的情绪,往日无论遇到多大的事情都是那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但现在坐在这,想到可能发生的种种,他竟然控制不住地隐隐担忧。
江屿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停下手中的游戏,骂了一句脏话:“妈的,她最好别。”
话音刚落,何让手里弹出一条微信。
好巧不巧,来自赵婕。
是一张图片,宋可被扒了只剩下内衣。她没有挣扎,眼里也没有绝望,就是那样平静如水,坚强又固执地坐在地上。
何让抓着手机的指尖紧紧箍着,渐渐泛了白,心狂跳的厉害。
他立马按下截图键,存了一张证据。果然,赵婕在发完以后一分钟内就把图片撤回了。
“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本就少到可怜的聊天框里孤零零地剩着这么一句。
叮咚——又发来一条:
“何让,要赶我离开南晏,我就让你们一个两个都不好过!”
何让看完文字,一遍不够又看了一遍。他沉默了半刻,走到窗台边点了根烟,拨出一个电话,对那头说了些什么。
烟头燃着的火光星星点点地向后退,映着他面庞的轮廓。何让眼神阴沉得拧得出水来,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让江屿都觉得陌生。
很快,何让挂了电话,立马抓了一件外衣套上,对江屿说:“走,去久安巷48号。”
又以防万一地补了一句:“带上微型摄像头,茶几底下。”
--
久安巷的犬吠偶然响起又落下。
九点,有些老人住得多片区的已经暗下去了一大片,或是拉了帘子透着微光。年轻人多的片区灯火通明,老旧的窗里点着白炽灯。
巷子里窸窸窣窣,石壁上的青苔和石缝里的野草正准备入夜。
两道颀长的人影出现在石板路上,步伐很快,哒哒走着,渐近。
张婆婆给窗台上的花草浇完最后一壶水,晃了晃绿色塑料水壶,还有浅浅的水声。她拧开盖子,正要把剩下的最后一点水全部倒出来,忽的听到有人问:
“阿婆,您这里是几号啊?”
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一个小孩。
张婆婆耳朵不大好,伸出脑袋凑近了听:“啊?”
“我说,您这个房子地址是几号?”江屿重复了一遍,提高了声量。
“噢噢,60号,这里是60号。”
“那您知道48号往哪儿走吗?”
张婆婆伸手往巷子深处指了指:“48号啊?那边那边,岔口往右走。住的都是年轻人,小小年纪在这里打工都很辛苦呀。但有时候大半夜的吵吵闹闹,我睡眠又不好,烦死人啦……”
“谢谢,谢谢阿婆!我们有急事,先走一步。”江屿打断张婆婆的絮絮叨叨,给对话画下终止号。
青石板上的声音渐渐远去,两道身影倏地就消失在尽头。
张婆婆把剩下的水全部倒在了花盆里,一滴水都不浪费,拧回水壶盖子后一抬头,已经看不到两人的身影。
“哎哟,年轻人腿脚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