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结束，何家欢和何家乐一起推开门，发现黄玲正坐在客厅。女人身形娇小，却坐得异样得笔直，偌大的家里只单单开了她头顶上方那一盏白灯，冷得唬人。

听见他们回来的声音，黄玲微微侧头，毫不奇怪又异样平静地说了一句：“回来了。”

“嗯，妈，我们回来了。”何家乐应道。

何家欢也轻轻“应”了一声，他身上有些疼，走得比较慢，跟在妹妹身后进的门，把大灯全部打开，家里霎时间明亮了起来。

何家乐换了鞋便立马粘到黄玲身边，控诉何让今天的罪行：“妈，何让今天竟然打哥哥！哥他也是个傻的，不还手，就任他在那儿打。”

正好何家欢也走了进来，何家乐拉住何家欢不让他回房，非要掀起他背后的衣服，把伤展示给黄玲看。

“妈！你看看他伤成什么样子了！”

背后淤青一片，青青紫紫的。

何家欢没有防备地被掀开衣服，反应过来以后很快拉上，有些不悦：“不是说好回家不提这件事吗？”

何家乐白了他一眼：“还不让人说呢？你就是个死心眼，喊他什么哥，他算哪门子哥？人认你这个弟弟了吗，就上赶着贴人家冷屁股，套不着一点好处。”

黄玲神色有一丝紧张，关切地问：“欢欢，还疼吗？妈妈待会拿点药膏帮你涂。”

何家欢摇头说不疼。

黄玲看着两个孩子，语气还是一贯温温柔柔，却透露着一丝怒气：“放心，这事儿我会和你们爸爸说的，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别，妈，别跟爸说。”何家欢摇头，拉住黄玲的衣角。

何家乐劈头盖脸地对他一阵说：“怎么就不说了？你被打成这样还忍气吞声呢？全校的人看见你被打没有一个人上去阻止，要不是当时我及时赶到，谁知道他还会怎么对你！”

“就算你当时没来，他也不会再对我继续动手的。”何家欢垂着眸，说着。

“最烦看你这样助长他的气焰，从小到大都这样。”何家乐扭头，有些被气着。

“小时候他还没搬出去的时候在家怎么欺负你的，爸妈回来以后你都不说，我要告状你还拉着我，当什么好人呢？你这好人被人家记住了吗？还不是该打打该骂骂。”

“所以呢？这事跟爸说了会怎么样，让他去找何让大吵一架？这是你们想要看到的结果？”

何家欢一向冷静理性，不愿和妹妹争论。这会儿被呛声，也不免抬高了音量。

两人大眼对小眼，谁都不退步。

小孩吵了嘴，黄玲出言调和：“好了好了，乐乐也是关心你，你做哥哥的还能听不出来吗？”

她握住何家欢的手，轻轻抚摸着：“欢欢，你伤成这样，妈妈也很心疼。”

屋里安静下来，气氛还是僵持着，黄玲继续说：“何况乐乐说的也没错，你们还要在学校待三年呢，怎么能任由他这样无理取闹。当初我就和你们爸爸说了，换个南晏的国际中学读，你爸非说一中最好。”

“说起爸，爸呢？”何家乐环顾四周没发现人影，“有这么忙吗，都连续好几周没回家了，我快忘了他长什么样。”

时针停在十点差一刻。

黄玲陷入诡异的沉默，过一阵才小声地自顾自念着：“是啊，再忙也该来看看孩子的……”

何家欢心里想着学习，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他拎起书包上楼梯回自己房间写作业，却被黄玲叫住。

“欢欢，你先别走，妈妈有话对你说。”

黄玲给何家乐一个眼神，她便不大情愿地先上楼回了房间。

客厅里，一母一子坐在两张沙发上。

一开始都在等对方说话，等着等着就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何家欢拾起叉子，叉了一块桌上的苹果送入口中，清脆的咀嚼声在安静的环境中尤为明显。

“听说你们出成绩了？”黄玲开口。

她仍然坐得异样笔直，有意地压着肩膀，提高颈线。

“嗯。”何家欢没看她，只盯着手里的叉子。

“为什么没考年级第一？”黄玲说话冷冷的，和刚刚的模样不同。

“许易断层第一，他一直都是年级第一，今年也是南晏的中考状元……”

“我问为什么你不是第一，我不想听你的借口，他再厉害那又怎样？那也只是南晏的中考状元而已。你是帝都转学来的，难道会比不过他吗？！”

黄玲忽然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