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刚刚那两个也是你同学吗?”
一家四口坐在私家车上,入了夜,窗外霓虹闪烁,来往的车辆川流不息。
许易哪怕坐在车辆的后座,也是正襟危坐,清冷卓绝。许澄坐在另一侧,礼服已经换下,舞台妆却没来得及卸。
他轻轻“嗯”了一声。
“你不能学他们那样早恋,现在学习为重,听见了吗?”许母开口即是严厉的责备,大学教授的职业病无时无刻不在。
“嗯。”
“江屿那孩子我看着长大,人品不错,就是性子太爱玩。现在特殊阶段,你少跟他待在一起。”许母声线窄而平,听进耳里变得尖锐刺耳。
许易这会儿没应声。
许母拔高了音量:“听见了没?!”
许易还是没回答。
他感受到一只纤细的手覆上了他的手臂,抬眼望见许澄神情淡漠地望着窗外,那只左手却在黑暗里一下、一下地安抚着他。
“许易,你今天怎么回事,跟你说话怎么心不在焉?”许母坐在副驾驶上,转过身,眉心皱得很紧,面容板正严肃。
许易撇开头,低低的应了一声。
“嗯,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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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宋可如约到了离时代城不远的一家书店,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背上书包打算买好书后找家咖啡店自习。
苏运一看到她,老远就招手向她打招呼。宋可看了眼表,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五分钟。
“你等很久了吗?”
天气不算很寒冷,但风一吹就格外刺骨。宋可注意到苏运的鼻尖红红的,似乎在风里待了很长时间。
“没有,我也才来。”少年抓抓脑袋,说话都不大利索了。
宋可没再说什么,只让他先到书店里避风,然后自己去附近买了两杯热奶茶。她最爱喝杨枝甘露,热的其实没那么好喝,但她爱屋及乌,还是点了。
她从小芒果过敏,奈何爱吃。每每都小心翼翼,生怕擦到嘴周起了红疹。因此她身边常备着过敏药,粗心碰到时过了敏也可以及时处理。
上小学那会儿,宋女士叫她揣过敏药在身边,提早把一板药丸剪成一片一片,放进她书包最前面的小兜里。有一次伸手进去摸药,稚嫩的指尖被锋利的边缘划破,渗出了一滴血。
她痛感很强,轻易碰到什么都会很敏感,这也是她从来没想过去打耳洞的原因。本来就怕疼,那会儿更是差点疼出眼泪来。
她想到那会儿还在和何家欢做同桌,他看见她受伤害后,默不作声地把所有的小药片都剪成了圆形,不留一点尖角。
从那时起,只要宋女士给她剪了新药片,何家欢都会重新拿起来再修整一番,仿佛成了习惯。
宋可在那时坚信,何家欢一定是她生命里最重要最重要的朋友,就像宋女士一样重要。
“谢……谢谢。”苏运接过奶茶时显然愣了一下,他反应过来,忙说,“多少?我……我转你钱。”
少年不知所措地捧着奶茶,脸上那道绯红没消,动作又像是真要从书包里掏钱给她。
宋可浅浅笑着。
“不用,你不是要给我推荐书吗?就当学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