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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一角坐着两个气质斐然的男人,一个英挺冷硬,另一个俊美散漫,即使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仍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剧烈运动过后要保暖。”季南淮睨了眼身旁的男人,嗤笑。
陆厌行今天并没有穿正装,一身黑色休闲西装内衬一件黑色t恤,脖子上挂着一条手工银羽毛项链,长臂张开懒散的搭在椅子扶手上,半个身子微微往后靠在椅背,灰蓝挑染的发色与周身黑色的装束对比强烈,嘴角噙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野性不羁。
他听了季南淮的调侃屈起手肘,揉了揉有些酸意的鼻子,“我这叫有人甚是挂念,你不懂。”
老谢说得没错,这几天陆厌行就是恨不得天天在他们面前暗戳戳得瑟,却又对那女人的身份闭口不谈。
季南淮受不了这突然开了荤的男人,整天趾高气扬,像只开屏的公孔雀似的,“呵呵”了两声,说:“你确定?我怎么听付经理说,那天早上有个女人从club里的顶层套间落荒而逃?”
“人家怕你还是想你,要不,你再好好想想?”
陆厌行愣怔了一瞬,他不会真把人折腾怕了吧?不然她怎么会趁着他洗澡的功夫跑了?!
“出息了你。”季南淮撇了撇嘴,“想不到我们陆二少也有迷惘的时候,我现在真的好奇这个女人是谁。”
“滚。”
陆厌行抬了抬眼皮,视线刚好落在门口那抹亮眼的身影上,与其他女人盛装打扮截然不同,她没有精致的妆容,也没有价值不菲的礼服,衣服鞋子搭配得简单时尚,少女感十足。
季南淮见陆厌行忽地沉默,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沈家的女儿?也对,每次有sitri的画拍卖,她必定出现。”他顿了顿,继续说,“club里那幅画记得吗,我就是从她的画廊里买下来的,我记得那幅画是sitri早期还没成名的作品,她当时拍下的价格好像才50万,你知道她要价多少吗?”
季南淮比了一个手指,“一个亿。”
“这姑奶奶就是狠。”他摇了摇头,感慨道,“没办法,谁让她沈大小姐看画的眼光精得很。”
“人人都说她是朵娇气的玫瑰,娇倒是挺娇的,但别忘了玫瑰也是带刺的。这样的女人,陆随之一不小心,难保不被扎得一身伤。”
“说起来,她可是你未来嫂子,都是一家人,你说我待会儿还跟不跟她争sitri的画?”
陆厌行浅褐色的眸子黯了黯,垂下眼皮,语气懒洋洋的,“随便。”
沈清芜落座后,拍卖会很快正式开始。
前面的竞品都是一些珠宝和古董瓷器,沈清芜没有参与竞价,一直埋头研究手上的目录。
直到第一幅画开始拍卖,她才抬起头,目光专注场上展出的画作。
“20号拍品,英国当代艺术家amos的作品,《太阳》,起拍价100万……”
……
“28号拍品,今天的压轴画作,国外神秘画家sitri的新作,《坠落的星辰》。”
画作的基调同样低沉而怪诞,色彩浓稠,对比强烈。
藏蓝色的夜空不见半点星光,寂静旷野有风呼呼吹过,蘑菇头小女孩的红裙子裙摆飘荡,露出一双白腻的小脚丫,脚下是一片荆棘丛,刺眼的血红色像藤蔓般从脚底缠着小腿蜿蜒而上,与往常不同的是,这一幅画里的小女孩只有背影。
“起拍价500万,请出价。”
场内很快有人开始出价。
“550万,600万,800万,850万……”
沈清芜双手交握放在腿上,食指轻敲手背,顿住,继而举起手中的号码牌。
“2000万,9号买家出价2000万。”
场内顿时安静下来,意图举牌的买家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2000万第一次……”
“5000万!”拍卖师雀跃的声音忽地再次响起,“1号买家出价5000万,还有比5000万高的吗?”
沈清芜皱了皱眉,看向出价者的方向,对方在她对角线的角落,距离稍远,一时看不清面容,只看见大概的轮廓,是个男人。
她收回目光,再次举起号码牌。
“8000万,9号买家出价8000万……”
“1亿。”
拍卖师的声音难掩激动,“1号买家出价1亿。”
“特别说明一下,现在这个出价已经是sitri拍卖成交的画作里历史最高价,请问1号买家确定这个出价吗?”
季南淮点了点头,目光淡淡地扫过沈清芜的方向。
一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