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山坳里的稻子，玉米，高粱都熟了，黄澄澄的一大片。山里的庄稼人看见丰硕的果实乐的合不上嘴。
今天是八月二十八日，晴。碧空如洗。
吃了饭母亲把七拼八凑的学费钱交给兄弟俩。这些钱是母亲跑了几个星期得来的，但是还是没有把钱凑齐。
兄弟俩来到江林中学，报名的人很多，有学生也有家长。大家三五成群，有的站在七八百平方米的操场上；有的站在三层木结构的办公楼门前和过道上，围在一起议论着学费和考试成绩。
赵志宏带着志成向他班主任金老师办公室走去。金老师原来是志成们的班主任，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女老师，说话尖酸刻薄，很可恶，。
兄弟俩敲门走进去，金老师双眼带着刺，盯着兄弟俩。
“赵志成，你今年考上什么大学？”她瞟了一眼赵志成问。
“没……没考上。”赵志成一脸愧色地说。
“金老师，我现在没有学费钱，暂且报个名，过几个星期交，怎么样？”志宏说。
金小萍翘起二郎腿说：“没有钱？你们是三十夜的乌鸦——叫惯了！”
赵志宏委屈地对她说：“我们兄弟俩一起上学，没有钱。”
“不要解释了！没有钱就不读了！这很简单！”她不耐烦地说，“赵志成没有考上就出沿海打工，这几年打工容易找钱，找钱送你弟弟读书呀！”
赵志宏极生厌，直截了当地说：“金老师我们是没办法了！”
“你去找校长吧！”金老师抛出一句，转身和其他的老师搭讪去了。
兄弟俩灰心失望地走出办公大楼，站在大门口盯着皱纹斑斑的木地板发愣。过了好一会志宏说：“我去问一下我们班上的同学，若他们带得有多余的钱，暂且叫他们借给我们，秋收卖稻谷还给他们。”
“别了！这点钱你拿去报名吧！我不读了。”
“为什么？”
赵志宏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尔后，赵志宏借来了钱。金老师责问：“你这钱从哪儿钻出来的？”
报了名，回到家。他们把报名的情况和母亲说了，大家噙着泪各自无语。
次日，兄弟俩上学去了。
江林中学没有复读班，赵志成只能插在应届班里。大多复读生，嫌江林中学教学质量差，便去地区重点高中复读了，不过那儿的学费要比这里高两倍多。作为一个家庭非常贫寒的孩子，他没有任何选择，他们的生活好像被上帝和菩萨桎梏在特定的小圈子里，他们没有理由去说自己，爱与不爱，恨与不恨，品评周遭的一切人与事物。他们只想好好的珍惜属于自己有限的生存空间。
兄弟俩在学校读书，但是在家里，田里的庄稼被村里人的猪牛吃得没剩多少了。家里的活忙，母亲为了几头猪一天到晚到外面抓猪菜，继父为了照料好两头耕牛白天在外面山坡上看守，若有时间也只能砍一些柴禾回家，来年春耕活忙时得烧，所以很少有时间到田地里去看望。母亲有一天路过田地看见自己辛辛苦苦种的庄稼变成了一块空地，气极了便坐在村口乱骂。
母亲刚在村里乱骂回来，忙着做饭喂猪。羊子角角悄悄地跑到他家来给母亲说，寨子中七八百平方米的老屋基被赵益春大伯占了。
羊子角角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妇女。他丈夫和志成是一个辈份，算是族人。
“满婆！还没吃饭？”
满婆，这是羊子角角依儿子们的辈份称呼的。
“谁啊？”
“我——”
母亲一听声音便知道是羊子角角忙说：“哦，是羊子嫂嫂啊！”（在那里一般同族人见面称呼人都是按自己孩子的辈份称呼。）
母亲把猪喂好后，两个就挨坐在一块说。羊子角角凑在母亲耳边比划着手势害怕别人听见，小声地说：“满婆，你没上你老屋基去，你赵益春大伯把你家的岩板撬去垫地面了，他还把你家的茅坑填上土，建了牛圈。”
母亲听了，想立刻去和大伯吵一架。
“不过，你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
母亲第二天清早就去吵。大伯的四个儿子和儿媳妇都在家，见母亲来吵架都站出来助威。
大伯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他喜欢破口大骂软弱的人。见母亲来势很凶就鼓着脖子，涨着脸和母亲乱骂。
大伯欺侮母亲无亲兄妹就从家里拖了一根铁棒冲着母亲来，准备来威胁她。母亲是一个有理不服输的人。她从来不因为别人凶狠恐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