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志成放牛回家了。

这几天，村里可闹热了。因为玉明的儿子考得好510分，而他哥——告告的儿子考得不理想只考得470分。

玉明的儿子，正发则四处去疯，笑得不亦乐乎。告告则心沉海底，他知道儿子没希望了，他有点妒忌玉明，天天骂自己儿子不争气。

几周后，正发被中南民院录取了。全村人夸下海口。志成兄弟俩则无处可逃村里人的疯言恶语。

“正发是应届生，而他们兄弟俩是补习生到这时还没有被录取，肯定没指望了——真丢人！……”

一天下午，志成从告告家门前过路，告告见了问：“志成，你得学校了吗？”

“没有……”

“正发录取了……昨天他打电话问来！”

志成看见他脸色不平静，略有点羡慕志成。志成心想，可能他知道自己的成绩了。

告告见志成不说话又问：“你怎么不去打电话问呢？”

“有什么可问的？反正家里没钱，考上和没考上不是一样呀！”

告告听了，脸上泛起了多种条纹干涉的波，有点得意。

过几天，正发通知单得了，是中南民族学院的市场营销专业。一向盼望儿子读法律和医学的玉明沉默了。他在街上听别人说，市场营销就是在街上摆摊卖货。

一天黄昏，志成在告告家屋旁水井边挑水过，告告便有意迎着问：“你的通知单得了吗？”

志成说：“我还没有去问哩！”

“你打电话了吗？”

“我没有去！”

“正发得了……你可能也要得了！”

“他是什么专业？”

“市场营销！他出来就是卖货的。”告告藐视的口气说。

“市场营销？好嘛！二十一世纪是营销的世纪，随着社会的发展，中国的商品大量生产，需要市场营销这个专业人才。”

告告冷笑着说：“市场营销？谁不会？现在没进学堂的同样在街上大呼小叫地叫卖，他们同样地干得好。毕业了谁要？”

“大公司嘛！“

“唉……看来你们读书读傻了！我说读书就是学法律！毕业当法官，没有人敢欺侮！”

志成冷笑着，挑着水走了。

志宏在家闲着发慌，每隔几日便找借口到冯惠芬家去玩。

今日，志宏编了一些谎言骗母亲。母亲知道是找借口去冯惠芬家，也无可奈何，由他去了。

吃了午饭，志宏走了。志宏刚走不久亚娟和亚梦来了。母亲喜不自胜。

母亲又和她们说到志成们上学没抓到钱的事。

亚梦看着母亲和亚娟说：“亚娟，咱们干脆把那一千块钱借给姨娘算了。爸爸的事我们另打主意。”

亚娟笑着说：“可以嘛！”

母亲很激动，欣慰地笑了笑说：“我跑了一个月了，找不到一分钱。”

亚梦说：“你现在别去跑了，我们那儿拿就是了。那一天哥哥们去上学，就叫他们和我去县城取。”

母亲的热泪夺眶而出，她揩了揩热泪笑着说：“不知志宏今年考取没有？若是考上师专也要三四千块钱，不知这一笔钱到哪儿去借。”

亚梦和亚娟看见母亲很憔悴，头发已经花白了，巴不得自己是是亿万富翁。

下午，亚梦和亚娟要回去了。她们叫志成去她家玩。

亚娟笑着对志成说：“大哥，你现在在家里没事去我家玩吧！”

志成根本不知道，亚娟和亚梦现在对这位“傻表哥”有点情有独钟。她们觉得志成是一位老实、本分的读书人，若是嫁给他一定会很幸福的。但是她们看见志成羞涩的样儿，谁也无法开口。

这时母亲笑着说：“你去吧！你在家里没什么事干！”

亚娟说：“我们明天要去县城看我爸爸，你也顺便和我们去吧，看一下那律师如何！”

志成强装很平静地点头笑着答应，然而他的本能告诉自己，他做不到。

志成和她们在路上没说一句话，只听见亚娟和亚梦叽叽咕咕地说着笑着。

她们到了家，家里没人。亚超们去村里看电视了。

傍晚， 亚超回来了。志成看见他那副淘气的脸孔就觉得可笑。当他走近，志成一看眉毛全光了，但是有一条浓黑的痕迹。

亚超看见志成盯着他笑，说：“大哥，你来玩一下。”

志成笑着对亚超说：“亚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