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了云遥,清仪对外只说她离开了上京城。
清仪正准备给宁国公夫人找些麻烦,却不想她自己就惹上了大祸。
这日她的马车在长街上受了惊,她自己倒是没事,却冲撞了楚棠的车驾。
听闻楚棠从马车上摔下,伤了胳膊,转头立马进宫告了状。
皇后只有楚棠这一个女儿,听闻此事发了大怒。
宁国公为了平息皇后怒火,送了好些珍奇异宝给楚棠赔罪,又将宁国公夫人狠狠斥责,关在府中不允她出门。
雪枝绘声绘色地将此事讲给清仪听,和玉枝两人笑得前仰后合。
“要我说,这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她前些日子那般为难云姑娘,这下得罪了公主和皇后,今后可没好果子吃了。”雪枝满脸都是快意。
清仪却觉出这其中的不对,笑而不语。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凑巧之事,保不齐是谢淮在暗处的手笔。
春暖花开,草长莺飞,又是一年春。
清仪和齐樾的婚期也将近了。
这几日江家的近亲纷纷上门送上了添妆,整个云舒院被箱笼摆得都要下不去脚。
后日就是婚期,许穗仙在一旁由秦嬷嬷协助着一起清点清仪的嫁妆,她瞧着越发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了。
清仪坐在妆镜前试着嫁衣,这嫁衣是宫里钦赐,大红色的锦缎上纹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金凤,繁复精致又华贵。
加上齐樾亲送来的那顶凤冠,相得益彰。
看着镜中的自己,清仪有些恍惚。
上一世她虽是皇子侧妃,却也穿了正妃才该有的规制的大红嫁衣,那件比之这件不相上下,但她却有些记不清自己当时的模样了。
兜兜转转间,她竟又要出嫁了。
江清阑靠在窗台遥遥望着自家妹妹的背影有些出神。
还是玉枝瞧见了他:“大少爷怎么在此处吹冷风?”
清仪听见玉枝的话回过头来,对着江清阑弯眉浅笑:“哥哥怎么不进来?”
江清阑挪动步子,踏进了房门,坐在清仪一旁的小凳上。
“尤记当年,我倚在母亲床前,第一眼瞧见襁褓中的你,粉嫩嫩的一小团,如今也是长大了。”江清阑言语中尽是浓浓的惆怅,“若母亲还在……她定会高兴。”
清仪放下手中的钗环,故作轻松:“母亲若在,也就不会嫂嫂还没进门,就能松口把我嫁出去了。”
江清阑被她这话逗得一笑,随之想到些别的事神色又黯淡下来。
“音然有自己的主意,你们之间是少了些缘分,可有些事也是不能强求,听说哥哥已经应下与户部尚书的袁家小姐相看了?”清仪试探着问。
江清阑神色一凛,不自然地咳嗽一声:“是祖母和父亲的安排。”
清仪并不意外江清阑会妥协,在挑选江家长媳这方面,江闻远和江老夫人也算是不含糊。
袁小姐是户部尚书的独女,家教甚严,不怎么在外交际。但听说贤良淑德,样貌好,人端庄守礼,年纪也很合适。
有这样的嫂嫂,清仪也说不出什么。
只是她心里替哥哥和袁小姐惋惜,音然在哥哥心中的分量那样重,想要放下何其困难。
袁小姐若真嫁进来,哥哥是会对她以礼相待,可再多的,恐怕是没那么容易,她必然要受委屈的。
这时许穗仙规整好了东西,带着江容玥踏进屋内:“兄长这一脸惆怅,定然是舍不得姐姐吧?”
江容玥也笑意盈盈地上前来挽住清仪的胳膊:“长姐真是好看极了。”
“清承可回来了?”清仪偏过头去问许穗仙。
许穗仙抬眼望了望外边的天色:“应当是快回了。”
清仪看着这一屋子的兄弟姐妹,心下暖暖的:“虽是开了春,夜里还是会有些凉意,不若今日晚膳,咱们一起吃锅子吧!热气腾腾的,咱们人多也热闹。”
江容玥还是小孩子心性,一听要吃锅子,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许穗仙赞同道:“自然是好,我这就吩咐她们准备起来,人多就不拘在室内了,去院中亭下岂非更合适?”
清仪笑着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
等到夜色更浓重些,院里点上了三两灯笼,映照着院子里亮堂堂的。
众人围坐在石桌前,面前是氤氲着热气翻腾个不停的锅子,清仪只觉心中一片妥帖。
酒过三巡,清仪起身同许穗仙一道去内室更衣。
“你酒量是不差的,今日竟躲着不饮。”清仪瞧着许穗仙调笑道。
许穗仙闻言脸红了几分:“我不该瞒姐姐的,其实……我是有了身孕。”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