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学习别落下了。”
老爷子道:“长辈逝,子孙皆该守孝,必须得回来,游学的事,回头叫他们老师补上就行。”
外婆看着老爷子,一时有些失笑:“你啊,还是跟以前一样。”
外面响起了吹拉声,尖细的唢呐,都似是带着一些呜咽。
罗秋拉着终于止住了哭的自家妹妹,坐到一旁。
外婆一生,为人勤劳,待人接物豪爽大气,嬉笑怒骂都是皆在脸上,是个性情中人。待兄妹两人,永远是一副慈爱模样,跟奶奶一样。川蜀之地农村虽然偏远,大家都不挨着一起住,但十里八乡都会称赞一句好人。可就是这么一个好人,中年丧女,晚年丧偶。
死,这个字,真就一个字。
但对于还活着的亲人,却是无尽的折磨。
吵吵嚷嚷过了一天,隔天早饭后,便要出丧。兄妹俩也从打开的棺材里,看了一眼外公。外公身着寿衣,神态沉寂,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想起过往种种,罗夏又忍不住掉了眼泪。
外婆叹息一声,也不去看,只道:“人老了,都要走的。”
舅舅没有子女,兄妹俩便走到出丧的最前头,罗夏举着引魂幡,罗秋端着外公的灵位。
两人沉默的走着,罗夏还是失落的开口问道:“哥,你说,人死了这么一埋,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吗?外公是这样,爸爸妈妈也是这样,以后我们就再也不能见到他们了。”
走在前面的罗秋没有回头,他知道妹妹心情不好,他又何尝不是。父母的离去,再到后来传回死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舅舅,这五人,是他们的血脉至亲,也给了他们无尽的温暖,是他们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现在外公骤然离世,他也很难过。
但他也知道自家妹妹的性格,看着大大咧咧,却格外在乎身边的人。
“生老病死,人生必须经历的过程,别伤心了。”
没有听到自家妹妹的回应,他还是往前走着。
父母亲人,甚至未来的伴侣,都不一定能陪你走完一生,但我的傻妹妹,就算全世界离开你,还有哥哥在,哥哥会永远陪着你。
葬礼后,外面的狼藉也被来帮忙的同乡给收拾了干净,青砖的瓦房里,恢复了宁静,显得有些冷冷清清。
晚上的风开始带着些凉意了,老爷子坐在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旱烟,烟雾升腾,带着浓烈的烟草气味。
外婆一如既往的坐在堂屋口,手里的蒲扇偶尔会摇动一下。
舅舅给兄妹俩使了个眼色,便带着兄妹俩去收拾屋里的一应杂物。
老爷子余光扫过进了屋的三人,叹气道:“亲家妹子,候老弟走了,事情都先放一放,要紧的是香火一事你们打算怎么安排。”
外婆没有看老爷子,摇着蒲扇看着天边,最后的一丝余晖已经落下,天已经开始慢慢变黑。
“禹儿和他媳妇会接我们的班,倒是你们,晓易和兰儿都走了,你们身后,这香火该怎么办?”
这话似乎戳中了老爷子心中的痛,他皱着眉抽着旱烟,旱烟却熄了火,原来是烟叶没了。
老爷子叹息一声,“这也怪我,没有做到父亲的该做的责任,香火断了便断了,秋娃和夏妹都外出游学,以后都不会回来了,也什么可担心的。”
外婆也是低眉叹气,黯然道:“这事也怪不了任何人,要怪也是怪他们不听劝,总以为这世间事,可以随着他们胡来。”
“行了,不提也罢。”老爷子敲了敲烟杆子,摆了摆手。
外婆听着屋里的声音,神色里尽是担忧,“哎,不让娃儿们走我们的老路是对的,只是,若……”
老爷子又卷了一只烟叶,笑道:“不近鬼神,才有好出处。”
默默点燃了烟叶,火光映亮了他红黑的脸。眼神中落寞、决然无法言表。
天色彻底暗了,几颗闪亮的星星挂上了苍穹,只有四周还有时不时一阵虫鸣,安静的环境里,只有屋里传来隐隐的交谈。
这几天的喧闹后,这一刻的宁静真是极为难得。
老爷子和外婆都在想着心里的事,一时间都没有再开口。
忽然一阵气急败坏的叫声传来,“你说啥?!再说一次?”
老爷子和外婆对视一眼,这是候禹的声音。
外婆往前走着,严肃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上什么火?”
罗夏也被吓了一跳,这么忽然被舅舅一声吼,愣了半晌。罗秋立马拉住了她的手,轻轻的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