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夏不解：“白无常为什么可以？”

她所问，自然是白无常一个由人修炼而成的精神体，为什么可以跟信仰神打得有来有回。

言欢知道她所想：“他的确是人的精神体而成，不过此后他入地府，成为地府鬼神，相当于也是地府信仰的一员，所以他可以动用力量，而你不行。”

这不是根本无解！

鬼神不可敌吗？

人为什么要塑造这些无法战胜的怪物？

随着信仰崩塌，鬼神之说被推翻，神域破灭在即。

他们为了维持自身，为什么要吞噬同类，为什么要吞噬人的精神力？他们的力量源泉，不是信仰之力吗？难道说，鬼神也会随着信仰的破灭而削弱？

一个想法一闪而逝。

只是不知有思维的神，和无思维的小鬼们，有什么区别。

思维流转，与言欢的交流，只在一瞬间。

罗夏道：“白哥，如果我这会儿离开，下次入梦，蚩尤一定会第一时间来寻我，万一你不在……如果我在此刻开启神魂，以后就能避开他。否则，我可能活不到开启神海了。”

白无常闻言，手一挥，便将罗夏再度挥入了忘川之中。

他没有言语，或许是不想再吐出一口烟雾。

但行动足以说明，他认同了这个想法。

就在此刻，一道黑色身影忽然出现在他身旁。

黑无常！

忘川之上，白无常所用生死之力所聚的阴气已经消散。他整个人似乎失去了力气，只能盘坐在地。

好在此刻黑无常已到。

蚩尤似乎心有余悸，不敢靠得太近。目光在黑白无常和罗夏身上来回扫过，目露忌惮。

达到第六层的圆满即将踏入第七层的神眷不可多得，他不愿放弃。

可他也惧怕那直溯本源的生死之力。

于是，三道身影僵持在了忘川之畔。

黑无常一到，罗夏提起来的心，顿时安定。

当务之急，就是吸收精神力，达到神魂之境。

运转九幽炼魂诀，鲸吞吸水吸纳忘川的精神力入体。

五神已成，在身体里化为五道无底旋涡，接纳精神力。随着九幽炼魂诀的运转，精神力自外而来，内视自身，罗夏发现五神宛如黑洞，精神力入体尽数被五神吸纳。

回想起言欢方才说，结合自身来看，未到神魂，精神体只能将力量汇聚于五神之中。

可是按照这么吸收，那犹如无底洞的五神怎么也填不满，怎么达到神魂之境？

既然分为一至九层，那是否代表，第六层和第七层之间，有什么阻碍？

思及此，罗夏蹙眉。

五神于五腑而生，可以化作自己的模样，离体而出。可若是祭出五神，对于鬼神大概也只能起到拖延的作用，五神损则元气大伤。此前爷爷奶奶和外婆都用过这一招。目前只有爷爷还在，奶奶和外婆都已死去。

五神不是对敌手段，开启五神后，她只能感到自己五感更远更加清晰。

那五神于精神体而言，算什么？

联想到第七层神魂境可以开启周身穴位，还能开启所谓的神识。

罗夏若有所思。

或许，五神应该作为精神体的力量源泉。

试着以五神熔炼精神之力，融于周身。

她不知道人体穴位如何分布，但若以言欢所言，第七层才算真正意义上与物质世界一样的身体。

那么，九幽炼魂诀引动忘川精神力，入五神，再又五神之中调动精神力直达四肢，察觉没有不适，最后罗夏一咬牙，将其汇入头顶。

这些由五神之中而来的精神力，游走周身后，最后落于头顶。罗夏只感觉身心一阵舒爽，头脑都清明了几分。

精神力的运转，只需要意志带动。

在庞大的精神之力灌输下，大约片刻，身体里便隐隐浮现了许许多多的小旋涡。

这些小旋涡，遍布周身。

五神就像一颗火种，自它们而出的火焰，点燃了这一盏盏小明灯。

随着小旋涡的出现，她发现自己所能从五神之中引动的精神力渐渐也多了。

虽然每次精神力经过小旋涡，便会被吸收一部分。但每次之后，能调动的精神力就比之前更多一分。

越来越多的精神力汇聚于头顶，思维越来越清明，恍惚之间，似有一种飘然之感，身体前所未有的舒服，视野顿时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