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正是杀人夜。
谢凌臣一身夜行衣敏捷翻出窗户,动作行云流水,空中只余一道残影,只是途径荷花池时身形顿了顿。
待解决完那家伙便带她一起走,往后他有的是时间,探索她的秘密。
烛影摇曳,映出床榻上并不安稳的影子,伴随着沉重的呻吟声,泄露了对方的身体状况。
他受伤了?
“谁?”井长老陡然惊醒,看向屋内放弃隐匿身形的黑影,眸中惊恐万状,“你是谁?”
谢凌臣当着他的面,揭开了面巾。
“是你!”井长老大惊,转瞬想到几月前殒命的老鬼,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他步步逼近,眸色森然。
井长老眼睛转了转,惊讶道:“你在追查此事?”
谢凌臣不答,泛着阴寒森气的利刃切到他的脖子处,顷刻划出一条血痕。
井长老突然笑了,这一笑连带着呼吸不畅,干咳了数声才缓和。
“杀了我们有什么用?我们也不过是听令行事罢了。”
他浑身一僵,利刃切进半寸,血液缓缓溢出。
“听谁的令?”他寒声逼问。
“轮回殿殿主,瑶光。”
“你胡说!”
他怒不可遏,这老家伙都要死了还想着挑拨离间,杀机无法抑制,抬手便要了结他。
井长老强顺最后一口气,坚持道:“我们与她无冤无仇,为何要掳走那个女人?是瑶光下令掳走她,也是她下令将她的皮剥下来,其实是因她自己想要那身皮,你难道没发现么,她们长得多像......”
井长老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再也说不下去了,他那干枯瘦弱的手垂下床榻,再无生机。
浑身血液都在沸腾,数道真气横冲直撞,咆哮着,奔腾着,撕扯着,急于冲破躯壳放肆宣泄。
握紧了手中的刀,任由脑中思绪繁杂凌乱,他想也不想抬腿朝荷花池奔去。
“我们与她无冤无仇,为何要掳走那个女人?是瑶光下令掳走她......”
井长老临死前说的话一遍又一遍在脑中闪现,挥之不去。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
瑶光去过九州?
提气疾奔,转瞬已来到她房间,毫不迟疑翻过半透明的屏风,眼前一幕却让他瞠目结舌,惊得他忘记了来意。
待反应过来时,他急欲退出去,可视线却不由自主落到洁白如雪的玲珑娇躯上。
他愣在原地,眼神发愣,脚步也似被定住。
瑶光也愣住了,转瞬手忙脚乱地遮掩一丝不挂的身体,眸光中蕴上几分罕见的焦躁。
她又惊又怒:“你看什么?还不出去!”
谢凌臣终于后知后觉,面上浮上一丝尴尬,双眸飘忽不定,临出去时还替她掩了房门。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去报仇么?来这里做什么?莫非出了意外?
她蹙眉沉思,从浴桶中豁然起身,手脚麻利地收拾着自己。
谢凌臣耳力极佳,听着室内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由自主想起方才见到的美好。
喉间不自觉地吞咽,狠狠甩了甩头,这种时候,他怎么想这些?他真想给自己一记耳光。
身后传来“吱呀”一声轻响,扭头对上一双怒火中烧的黑瞳,因着愤怒,她胸前微微起伏,来不及擦干的水珠沿着胡乱裹紧的衣襟口渗入。
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瑶光耳后迅速燃起一抹红,她倒退了半步,恶狠狠道:“你没去报仇么?”
复又想到什么,怒道:“进来再说!”
“我去了。”谢凌臣一步踏进屋内,瞬息缩短了二人之间的距离,深眸好似蕴藏着波涛骇浪,“他临死前告诉我一件事。”
心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对上这样一双深眸,她竟不受控制地害怕起来。
“他说什么了?”嗓音有些干涩,她下意识退后了几步。
“他说,是你下令掳走清雪,是你派人剥了她的皮,因为你想要那身皮。”
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幽冥地狱,阴森酷厉。他边说边向她靠近,眸光泛寒,如同对待一只猎物。
她突然笑了,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讥讽,“你信他?你当如何?杀了我替她报仇?”
“你当我傻么?你以为我会信他那套换皮的鬼话!”
“可你分明很生气,你不正是为此而来?”
来的路上,他的确气到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