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嘴唇颤抖,额头浸满汗珠,事后的恐惧令他身躯微微颤抖,以至于一向挺拔的身姿也略微佝偻下去。
啪的一声,棋盘掉落,棋子散落一地。
“殿下!殿下!”
谭国兴的魂都不知飞去了哪里,呆楞片刻,跌跌撞撞几步赶到朱常瀛近前,伸手去夺匕首。
“慌甚,孤还没死,皮外伤罢了。”
不管如何,匕首还是被谭国兴一把抢走,丢在一旁。
正这个时候,姚定邦也提着水壶走了过来。
见状,水壶也不要了,抢步栖身死死按住朱常瀛双手,眼眸闪现泪花。
“殿下!殿下!您这是作甚,作甚啊!”
“朝廷的事咱不管了,辽东咱也不管了,咱回瀛州!”
“瀛州不给咱,咱就去新大陆啊,您这又何苦。!幻,想!姬· ¢最*新`章?节*更~新¨快·”
“蠢!”朱常瀛咧嘴冷笑,“他们不是要我死么,那孤就死给他们看,用这一刀换那些魑魅魍魉闭嘴,值了!”
“医官呢,死哪里去了,怎么还没来!”
谭国兴急的欲仙欲死,却又不敢松手,生怕朱老七继续做傻事,大抵没有听清楚朱老七在说什么。
哭唧唧的姚定邦却听的真切,头脑风波片刻随即止住哭声,眼珠子瞪圆,难以置信。
“殿下,您......您是故意的?”
“自然,你当我疯了不成?”
“为何啊?”
“没明白?那就仔细去想!”
二人哪里有时间思考,仔细观察伤口,见伤口虽然流血却未伤及根本,脸色这才稍稍转好。
谭国兴试图撕扯自己的衣袖为朱老七包扎,却被朱常瀛喝止。
“你干嘛?现在包扎,我的血岂不是白流了么?”
这时的谭国兴也反应过来,“殿下以自残来证清白?”
朱常瀛艰难的点点头。
“要反客为主,唯有如此。既然明白了,你当知道如何去做。”
“我?我该怎么做?”谭国兴低头沉思,随即面色纠结,“殿下被人污蔑,受了委屈,不堪忍受而自戕,我......我去宫门哭告?”
“嗯,你知道就好。”朱老七痛的蛋疼,催促道,“医官呢,怎么还不来?”
“臣这就去催!”
“有定邦在呢,我这里不需要你管。你去报丧,就跪在左光斗身侧,哭给他看!哭给所有人看!”
“是,是,臣这就去!”
朱常瀛嘱咐道,“这是战争,没有硝烟的战争,你死我活,瀛州的未来,甚至整个大明的未来都握在你我手中!这出戏要唱好,别弄砸了!”
“是,臣明白,臣知道应该怎么做!”
“好,去吧!”
说完,朱常瀛缓缓躺在竹椅上,闭目养神。
血流的不多,痛感也可以忍受,但脑袋有些晕晕乎乎,胸闷欲呕,这特么是真病了。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做大事而惜身,那就什么也做不成!
姚定邦跪在朱常瀛身侧,拳头紧握,默不作声。
他腰间有刀怀中有枪,但此时此地却无处施展,满腔愤懑。
天寿山去往京城官道上,四辆马车鱼贯而行,锦衣卫士开道,随从前呼后拥。
车是新式马车,其中一辆尤为宽大,富丽堂皇,雍容气派。这辆马车乃津门特制贡品,皇帝御赐时任首辅方从哲的。
即便车厢宽大,但四人同坐也稍显拥挤。
兵部尚书黄嘉善一脸愁容,“方兄,殿下气势凌人,我等想要争辩几句也没有机会,此事难办了。”
“难办也要办!”一向优柔寡断的大明首辅态度异常决绝,“宗藩不能掌军,这是常制,百年未有。一旦破例,我等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户部尚书李汝华点头附和,“是啊,这样的奏本呈给陛下,那些喉舌又要闹了,谁扛得住?口水也能将我等淹死!”
“那怎的办?”杨镐急切道,“辽东本就欠饷,军需又迟迟不能发运,我去如何能服众?而陛下又催促甚急!”
“京甫,你不要急!”方从哲说道,“我等前来寻瀛王商议,本是劝瀛王殿下顾念大局,以国事为重。若殿下首肯,大家面上都好看。如今看,是我等天真了。此时此刻也别无它法,唯有上书陛下圣裁。只要能得偿所愿,便得罪瀛王殿下,我亦无怨无悔。几位,你们的意思呢?”
李汝华淡淡道,“我早说如此了,偏你非要来自找责骂。”
“是啊,来与不来,瀛王殿下早已视我等如仇寇。”黄嘉善自嘲道,“有那份《宗藩移民策》在,我们又怎可能在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