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信半个月后,和月婷一起从汉口回来了。
“见过义父大人!”崇信道,“孩儿今次去汉口,收获颇丰。”
“别急,慢慢说。”我对崇信说,“汉口同盟会有什么最新指示么?”
“自武昌首义后,革命之火呈燎原之势。现在全国很多地方已宣布独立,表示同清廷断绝一切关系。”崇信说,“不过,清廷尚未推翻,以袁世凯为首的清廷新军势力很大,正如孙中山先生所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崇信说完,月婷、春香眉头紧蹙,我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自古改朝换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革命是要死人的,也是需要时间的。”我环顾大家,说,“我相信孙中山先生,他定能找到一个各方面都认可的方案,从而彻底推翻满清朝廷。我们大家要有信心,万不可泄气!”
“义父,汉口同盟会命我们做好准备,择日攻打江夏,以彻底光复武汉。”崇信说。
“攻打江夏?”我说,“为什么不派武汉的其他革命军去攻打呢?”
月婷说:“现任江夏知府是季春生,他治军有方,爱民如子,深得将士和百姓爱戴,武昌起义后,有好几支革命军去攻打江夏,都无功而返。”
崇信接着说:“汉口同盟会放眼整个湖北,军事力量能与江夏抗衡的只有安陆了,所以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
“这叫我怎么去打啊?”我说,“我和春生、水仙从小一起长大,我不知欠了他们多少人情,恩情还未报,却反过来要去攻打他,你们说,我,我,叫我怎么下得去手啊?!”
春香见我面露为难之色,安慰我道:“大当家,你和春生、水仙的事姜寨人都知道,你们是玩得再好不过的伙伴,我理解你的难处。”
“如果我们不打,让春生和平起义,那不就成了吗?”春香望着我,说,“想必春生也知道现在全国的革命形势,说不定他愿意和平起义。”
“义父,我觉得军师说得很有道理。”崇信说,“孙中山先生说过,要我们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放下个人恩怨,凡是以推翻满清政府为目标的就都是能团结的革命力量。”
“如果真能不动一兵一卒,让春生投诚革命军,那就太好了。”我说,“可你们不了解春生,他是通过科举考试走上仕途的,在他心里皇帝就是天,他信奉忠臣不侍二主,他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不管怎样,我们总是要试一试。”崇信说,“万一他坚持己见,那我们就只有开打!”
我拿眼瞪了一下崇信,说:“你别动不动就开打,老子之所以能让白云寨的弟兄对我服服帖帖,就因为一生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子。没老子的允许,谁也不许攻打江夏!”
崇信见我发火,不再言语。
“大当家,崇信是站在大局的立场考虑问题哩,你别怪他。”春香说。
“什么大局不大局,老子不懂,我只知道做人要讲信义,要知恩图报!”我说,“如果没有春生和水仙对我的照顾,我他妈的早死在姜寨了!”
众人不再言语,空气中弥漫着肃穆的气氛。
我思索良久,对春香说:“明天,你带上狗蛋、四狗,去江夏先会会春生,了解下他的思想动态。”
“是,大当家。”春香说。
第二日一大早,春香他们便出发了。
一路快马加鞭,几个时辰后便到了江夏。春香递交上我写给春生的信笺,便顺利地见到了春生和水仙。
“来来来,进屋坐!”水仙见是姜寨故人来,很是热情,“来人啊,泡茶。”
春生端坐在八仙椅上,却没什么好脸色。
“我已看过二傻兄弟写给我的信笺,哦,不,现在是不是应该称他为知府大人?”春生阴阳怪气地说,“这些年他占据白云寨称霸一方,时不时干些劫富济贫的事,在老百姓的心中口碑不错,所以我也懒得理他的那些破事。”
春生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可后来他是越来越不像话,竟然公开与官府为敌,现在还占领了安陆府,成了安陆的土皇帝!”
春生越说越气:“这叫什么?这叫乱臣贼子!是要杀头的!”
春香说:“我知道您和我们大当家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只是现在走上了不同的路,可谓各为其主。”
“各为其主?他的主是谁?是那乱党头子孙中山吗?”春生说,“记着,现在的天下还是大清的天下,在紫禁城皇帝还稳稳地坐在那儿呢!”
“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