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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你若睡得迟,便来吧

赵羡妤看到他的伤,不由拢起眉头,“怎么会伤这么重?”

他的腰腹部,拦腰缠了一圈纱布。

应是方才着急赶来救自己,一路颠簸,又与人打斗导致伤口裂开,又出了血。

这会子纱布贴在皮肤上,伤口隐隐可见。

回京已有半月,伤还没有好全,可知一开始便伤得不轻。

赵羡妤想起他回京那日,街上女子闲话,“你当真单枪匹马深入险地,去杀了西戎主帅?”

“他始终是个祸患,杀了他,一了百了,省得过些年,他带人进犯中原,使我朝百姓受苦。”

祁临渊将衣裳穿上,“我也不是单枪匹马,还是带了几个人的,你阿兄也在外接应。”

赵羡妤握住他手腕,“顺便换一下药吧。”

“不用……”

祁临渊是怕拆了纱布吓着她,半开玩笑道:“半夜三更你叫我宽衣解带,又不打算对我负责,算个什么事儿?”

赵羡妤抬头望着他,坚定道:“你来,还是我来?”

“……那就辛苦七妹了。”

祁临渊哪里能拗得过赵羡妤的性子?

“躺下。”

赵羡妤指挥道。

帕子一下一下吻着皮肤,吸收血水,祁临渊腹部收紧,肌肉线条愈发明显。

“弄疼你了?”

“不是,你的手……”

她的手指与他的体温对比鲜明,那微凉的指尖时而轻点、拂掠,他实在容易……紧张,尤其现下躺着。

“那我小心些。”

祁临渊内侧的手下意识握着榻沿,垂眸只瞧见她伏在自己身上,起起落落,索性闭上眼,眼不见不……

眼不见好像更容易乱想。

他开始有一搭没一搭找些话题,转移注意。

可问起她这三年,她只说忙着田庄铺子,没什么特别的。

他便说自己这三年,也说现下京中局势,“我现在身边也是危机四伏,不好在人前与你有过多……”

“我懂。”

她与祁临渊在人前已然小心,不过就他回京在朱雀街、流民暴动在粥棚,见过两次,说过几句话,自己还被盯上。

赵羡妤哪有不懂的呢。

可她是赵家女,朝堂的事情,她不愿多了解,也不该多了解,便又将话题说回他的伤。

祁临渊道:“打仗哪有不受伤的?小伤,不碍事的。”

“那个西戎大将军号称西戎百年难得一遇的帅才,与西境诸国征战,从无败绩,不是个简单的角色,父亲和哥哥都吃过他的亏。”

赵羡妤晓得这一仗打得定格外艰辛,“你呀,用兵总是愿意冒险出奇,该向我阿姐学学。”

“出奇,方能制胜,你阿姐不遑多让。”

“你们都爱赢,可天下哪有那样多常胜将军?西戎主将长戟横扫,你若躲得慢那么一些……”

慢一些,他就被拦腰截断了。

祁临渊玩笑道:“慢一些,你就有两个临渊哥哥了。”

赵羡妤:“……”

她想起谢念儿来的那晚,祁临渊身上的酒气,或许不是为了遮掩牢狱里头沾染的味道,而是怕被自己发现他受伤。

“一点也不好笑。”

祁临渊不愿叫她忧心,可见她为自己忧心,心里又很满足。

“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总是要活着回来见你一面的。”

他见赵羡妤拿了纱布,缠了一圈,总要配合着挺腰,她从后背接纱布时,发丝又在他肤上作乱,索性站起来。

赵羡妤便站起身子,帮他包扎腰伤,缠一圈,抱一次。

她抱一次,他就悄悄将手环上,好似两人的合抱。

只是他没有碰到她的一片衣角。

“你受这样重的伤,可有告诉过阿姐吗?”

赵羡妤忽而在他环住的怀抱里抬起头,那巴掌大的精致小脸映入眼帘,祁临渊与她那清澈如水的眸子一对上,立刻缴械投降。

落荒而逃的目光,偏落在她的唇上。

心跳漏了一拍。

祁临渊连忙将手放下,“告诉她做什么?我连你爹都没告诉,让你哥替我瞒了,不然这会儿还没回来。”

差点将人一分为二的伤,爹爹若是知道,少说得要再让他养两个月,才许动身回京的。

“不告诉也好,免得阿姐知道,多一个人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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