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夫人。”
几个青年稀稀拉拉向来人问好,也没漏掉她与盼妤和善又感激的一番对视。
微风吹起彩英脸上的白色面纱,她视线扫过众人,目光停在盼妤手中的花。
“你果真找到了?”这声音带着微颤,充分表达着说话人的激动心情。
盼妤感慨地点点头,盈盈冲她笑,“我那次见小姑娘戴的头箍便计上心了,此番只是来确认一下。”
彩英几近哽噎嗯了一声,朝青年语气平平道,“是我要她来的。我早该知道有暗影在,却不想你们眼中这般苛求人。她是恩人不是犯人,云乐没说清楚么?”
青年见她似来意不善,虽不敢硬冲,却疏离斟酌地回应,“嫂夫人,此地紧要非常,旁人不知你不会不知,我以为你最当理解。”
彩英眉眼平和,只是冷哼,“我不理解,你们除了草木皆兵还会什么?”
青年这下不说话了,转而盯住盼妤手里的花,“以自愉来采花,我万分不得信,她最好有其他理由。”
盼妤瞠大美目,见才彩英嘴角一动似乎又要对冲上去,连忙插话,“我真的只是采花,想做花箍——”
她一边说青年就一边皱眉,显是根本不信,话音未落,却被彩英拦手横挡在胸前,“说实话便是了,如今事关生死攸关的清白,你还要替我瞒什么瞒!”
盼妤咬唇似隐忍非常,不赞同地道,“采个花罢了,哪里定的死罪!”
彩英语气停顿,冲着青年眼底饱含讥讽,“哪里?自然是他云老大定的。”
“嫂夫人定是误会了什么——”
青年听出彩英语气里异样的怨愤,倒是有心辩解,却被女人再次打断。
女人手指一勾一松摘下自己的面纱,也不等人看清,哂道,“既想知道充分的理由,给你们看便是,她来这里是为了我的脸,可以了吗?”
阿敏退到无人问津的安全地带正在窃喜,听到这出热闹赶紧凑上前去,听彩英这番说话还没懂个缘由,待看到她面纱下的脸,第一个惊呼出声。
“彩英姐,你脸上这些红疹——”
说完又立马紧紧捂住嘴,独留下滋溜乱转的仓皇双目。
面纱下的脸皮肤皙白,颌面尖瘦,五官生得恰到好处,是个美人胚子。
本是足以令人惊叹的姿容,如今却看得人纷纷侧目惋惜,又或不禁惊恐。
那张皙白的双颊上长满红肿的风团,有几个表面已形成的大疱正冒着脓水。
青年见状色变,失声问道,“嫂夫人这是何故?!”
彩英浑不在意几人的诧愕反应,只凝望着盼妤充盈了心疼宽慰的瞳孔,平静地道,“我独自承受数年,早已习惯。”
她轻嗤,“平日你们总是有求于我,大约也来不及有旁的心思惦记,用不着作假惺惺。”
盼妤乘几人怔愣,终于挣脱开掣肘,走到彩英面前,对青年和气地解释,“我陪夫君来此后,见有人佩戴的花箍上有些稀罕物可入药,还刚好对她这病症。”
她晃了晃一大簇花,“天可怜彩英,这些花名叫生地和假苏,一个喜热喜湿,一个伴山而活,同时入药后刚好治疗她的瘾疹。”
青年听得愣神,蹙着眉不说信与不信,但态度已然有些松动,“嫂夫人是想如何?”
彩英冷笑,“怎么?不把我与她都当做贼人了么?”
青年双手一拱,表情为难地让步,“嫂夫人实在言重,只是山中此时非彼时,我不敢做主放人。”
盼妤举动自然地挽好彩英的手,温柔地劝,“他们也是听命行事,无妨的,只要山中大夫能为我作证,应无事了吧。”
青年低头沉吟片刻,终于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却看彩英往后勾了勾手,桥那面果然走过来了一位老者。
盼妤忍不住笑,“你可是有备而来啊!”
“哼,清楚他们是什么德行罢了。”
青年又朝二人侧身退开两步,假装自己翘首以盼那老大夫。
老大夫一眼就看到了盼妤手里的花,不管众人先是掴掌,“好呀,原来好物竟在此地啊!果真是我族福地!”
“老钟,慎言!”彩英眉眼一横,反而嫌他多话。
老大夫唉哟了一声,向青年双手作揖,竟没参与前因后果便开始为盼妤解释。
“暗影的兄弟别误会,林夫人此行前的确与我二人细细研究过,你可作证,老朽从没来过此地,当不知还有这般不俗之物,真是老天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