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他不甚在意地淡淡哂笑,丝毫不担心泄露真声,“你在等什么?”
“没那活物不敢妄动?你与他应各有防卫区域,而他不能上岸,猜得对么?”
黑影当然不会回答他,但冷笑声却停了。
薛纹凛继续笑,“看清面目又能如何?此间已关闭机簧,山中只有两人知晓如何进入密境,你听我是云乐吗?你难道不怀疑我是他或者老夫人派来的?”
一道狠厉视线徒然投射而来,薛纹凛冷笑,知道此刻静静等待最好。
“鼠辈既敢来,难道只会左顾言他攻心术?我等令你有来无回便是。”
薛纹凛越发笑得愉悦,“监守自盗,多好的计策。你若心中无疑影,还等什么?赶紧出招啊!我既来得,便能走得,你不若想想如何护住那湖底之物吧。”
说罢,黑影头顶的浓雾似感受了操纵者散溢出的情绪,非但涌动不断加速,一度数次想脱离控制直袭薛纹凛。
漆乎乎的巨物时而由一团整体里飞出几坨小黑影,才往薛纹凛的方向掠近几步,又像撞到了什么屏障般反弹回母体。
薛纹凛对对方的反应相当满意,眼角余光丝毫不敢放过湖面的动静。
那伪装的“浮萍”果然在观察陆地动静,听他说罢又缓缓向桥拱底下挪。
薛纹凛心中冷笑,更加笃定自己猜测无误。
“暗影选择内外家拳法护卫各一,他们并无精妙招式,也非有多优秀,而是山中向来阶级、分工精准而互相制衡,提前为密境安全打造诸多屏障。”
“如密境只能由云乐与老夫人控制进出,而云乐虽能开启密境却不谙出山阵法,而暗影看似每日与隐秘朝夕相处,却一经踏足此地再也不得出。”
脑海浮现云雀的陈述,薛纹凛更加稳下了思识。
而房内,老夫人翻身坐起,没来由地心神不宁,唤来值日侍从问过时辰便再睡不着了。
侍从随了她多年,看她这副忧愁很属罕见,于是立定一旁陪着说话。
“自那对男女来之后,山中不仅怪事多了,寻常看着稀松之事也能掀起轩然大波,云哥儿最难琢磨,如今怎地一点引线直接就着?”
老夫人眼帘半阖地歪在软枕,看似不经意,手里却摩挲着递过来的茶,显是思考得认真。
“连你也觉得他们有问题?”
侍从不敢在她面前卖弄,只实话实说,“小的旁观而已,顶天了最多叫心中有疑影,并无半点实据。既我有眼睛看,山中诸人便皆看在眼里,他们就不疑心?”
老夫人默了须臾,只是道,“我怎么听不到这些疑心?”
侍从笑笑,“大家信任您的判断,二则他们的确讨喜。那哥儿整日围着村塾转,小娘子又热心助人。可接二连三的怪事怪人,不正从他们来以后才有的么?”
“怪人怪事?”老夫人低声重复。
侍从赶紧解释,“可不是么?云哥儿和彩英小夫妻和睦,即便内里有些龃龉,也是一家子不外传的矛盾,那见得吵去您跟前,还偏生引得您大动肝火。”
老夫人恍然,摆摆手,“我不过借题发挥罢了。”
侍从一听就懂,老夫人对云乐的栽培力度,山中谁人不知也默默看在眼里,此番看似敲打云乐,实则是想多借机选些可栽培的苗子帮云乐卸些重担。
侍从又道,“那闯山一事呢?您曾说过村塾是山中要地,我自来这山中,哪里遇到过这般凶恶伤人的祸事,再者闯哪里不好,可偏偏是村塾。”
老夫人拧起花白稀疏的眉尖,“闯山人一事查得如何?”
侍从怅然叹气,摇摇头,“今日并无新的进展,按照云哥儿的方向,此人入山也能行走自如,是个学过阵法的,便一路沿着这方面在筛查可疑人物。”
“但此刻他还被关在刑房,没了查案的主心骨,其他人难免有些怔忪。”
老夫人脸色一沉,“云哥儿是人不是神仙,其他人偏不会动脑子了么?”
侍从心中紧了紧,听出老妇的关切之意,顺势劝,“您不如先放了他吧,如今这形势,本也离不开人。我知您是想不能让大家依赖一棵树去吊死。”
这比喻用得一看就很没文化,老夫人斜眼忍了忍,气笑道,“你不若心疼心疼彩英那孩子,她又有什么错?当年我为了笼络云乐,的确是故意指了这对鸳鸯。”
如今看来,当年或许就不该强行争做这月老。
她那日见二人相处之态,又观察彩英几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