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不管是从怎样一副曼妙蛊惑的喉咙里溢出的两个字,都极像是曝晒困于沙漠徒见绿洲,又仿佛饥肠辘辘久矣初闻肉香。
从四肢百骸感应到的第一缕情绪先是直冲头顶的狂喜,而后是喜入巅极后的战栗。
这是盼妤观察后的场景,一句话掷地有声,映照出众人各色迥异甚至奇异的面容。
与其同时,众人也发现,那门神当立的女子不知何时让出身位,似在无形中表明了态度,众女子面露焦灼欣悦,时不待也地一股脑接踵挤站到平地上。
“通道在哪里?”
“真能通到外面?”
“你怎么有本事做这些手脚?”
丫头被团团围住,手脚无措应对着多声询问。
全是废话,比起这些未用的问题,不如直接动手来得有效,但却没有一人愿意主动站出来。盼妤冷眼旁观,对慢慢曝露的人之劣性根源不置可否。
“别整没用的了,赶紧将你们手里的火折子都给我,然后一起找出口。”她冷声毫不废话。
如果眼睛记忆没有错,这其中有人点开了火折子,但她没有点清到底几个。
盼妤平静地伸出手,一支竹筒迎面摔到她身上,盼妤愣了须臾,竟料不到说话最刺头之人举动最听话老实。
手继续摊平在半空,盼妤刚好对视到那名交出火折子的女人,嘴角忍不住地勾起,露出真诚微笑,她眼中却笑意极淡,“为了大家安全,也省得背地互相猜疑,把火折子交出来。”
说完面前毫无反应,众人面面相觑,但望向其他人时渐渐渗出不同程度的猜疑,好像在认真沉思到底谁隐瞒不报,或者在质问对方到底是不是你。
盼妤扶额,早知女人积堆的地方琐碎多精髓少,只得发声打断这样无止境的互相猜忌。
“我知道绝不止这位姑娘手中一支,谁故意藏匿不报,谁就是内应,我言尽于此,也无暇再多纠结此事,大家赶紧行动找通道。丫头,你说说当时到底怎么回事?”
丫头满脸涨红地揉捏着衣角,小声嗫嚅,“这口井并非他们的手笔,藏匿在河堤久来有之,惯常给我们用作玩捉迷藏罢了,我听爹爹说过,这里早年是块前朝藏宝地。”
前朝藏宝地?轻飘飘的名字锤得盼妤鸾心七上八下,眼神往薛纹凛处狂瞟,但那男人毫无反应,不多时她自顾自又冷静下来。
不大能是末帝遗宝,至多像风吹沙来一阵人云亦云,或许本就是前朝建造出来用于护城攻略的密室。
“......有时遇到涨潮会将这里彻底淹没,砖墙经水浊蚀,有些地方很脆弱......”
众人谁能不懂,于是从肩重肩凑拢一团很快就四散到密室各处边角,手刚触到纸包,被盼妤跟在后面冷声提醒,“手脚轻些,小心里头硝石弄撒。”
她自己反而拉着薛纹凛退后了几步,却也不被人在意。
“看出是谁了么?”薛纹凛听凭她推搡拉拢,不但配合还不动怒,听罢后略点了点头。
他手背朝外轻轻拢住盼妤的手腕,声音始终细若蚊吟,“并非动手时机。”
盼妤歪头眯眼,示意所见略同,暗地由衷佩服薛纹凛的耳目锐利,她实在急于揭示内应身份,现在又要勉强装出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模样。
她不敢不观察仔细,看到众人面上流露出一般无二对逃生的渴望和向死的恐惧,这样相似的面孔,真不知薛纹凛靠怎样机敏灵光的嗅觉找出不对劲的。
几乎所有人给她留下躬身翻找的背影,当背影们同时映入眼帘,盼妤又总觉得看到的景象有哪里怪怪的,说不出来的奇怪。
盼妤徒劳张嘴,终仍是只字未提,却挣脱薛纹凛的牵拘,反以掌心紧紧回握住他的手。
思识徜徉得充满警惕,带动那只擒紧薛纹凛的手渗出津津汗渍。
不过须臾,变故即生!密室内久经浑然一体的静寂和偶尔窸窣,徒然隐隐响起一阵尖亮长鸣的啼叫。
这啼叫沉闷悠远,历久不断而声音越发清晰,不断刺激着盼妤额角的脉率,连胸腔都迸发出愈加快速的跳动,她只得正眼顾等接收薛纹凛的眼神信号。
但偏偏,盼妤从余光视线飞闪,瞳孔里一个身影异常突动,然后掌中一松——
薛纹凛那只拘在她掌中的手朝壁灯袭去,周遭霎时转而墨黑如漆。
黑暗中,几声害怕抖擞的惊叫短促而急切,听得盼妤低叱,“要动手了,谁也别动!”
话音未落,盼妤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