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难的关头的时候，又埋怨他人为什么不向自己施以援手，就是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而且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当初没有过多接触有纪的决定是正确的。

因为他也的确不是什么能够给其他人送‘人间温暖’的人，倒不如说，跟他瞎混说不定还有近墨者黑而且反受其害的危险。

苏宏也的确没有在意当初在有纪的送别仪式里没人对自己施以援手的事情。

以他‘旅馆的乞讨者’这种以前糟糕无比的风评和传闻，被其他人如何用阴暗的思绪来解读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正常的，而且再加之当时他的举动，也与死者家属在灵堂里发表感人悼唁、大家都在掉小珍珠的时候，突然跑出来在众人眼前用不合时宜的《最炫民族风》灵堂蹦迪无异。

——只要稍微想一想都知道被保安架出去都是好的结局。

只是当时他也是被愤怒而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也才被茅场晶彦在众多玩家面前带起节奏，也成为了乌合之众。

否则以他精湛的演技和他在第四十层攻略战时展现出来的控场能力、打断他人情绪流和思考的能力，也足以将茅场晶彦那错漏百出的话术当场揭穿，也能够将成百上千的玩家汇聚在一起以后智商骤然降低的玩家们玩弄在自己的股掌之中。

“愤怒带来冲动，形势先于蛮力。”

——也该到了吃一堑长一智的时候。

虽然他此前也并不是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时候，甚至这种事情在sao时期就已经有过，可是造成的后果都没有现在这般严重，也算是撞到了撞不破的南墙，也必须要活用于下次——否则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也必然会重蹈覆辙。

只是事已至此，教训和思考也已经足够，也得考虑接下来自己该如何行动。

茅场晶彦曾经在当时玩家们送别有纪的现场向他爆料出一连串的信息，可他也只是被他话语中潜藏的傲慢与轻视激起怒火，未能得到更多详尽的信息——

可是唯有一点是他记得清清楚楚的。

【摇光计划】与【特修斯之船】计划都是为有纪量身定制的计划。

【摇光计划】是茅场晶彦直接扫描有纪的大脑并将有纪的数据上传至网络，也才为此亲自出席有纪的送别仪式，并且在成百上千名玩家到场送别有纪的时候用言语激怒于他，导致他失去理智，而他失去理智以后做出的反应，也让众多的玩家产生连锁反应，也让茅场晶彦顺势而为激起玩家们的愤怒。

最后的结果则是有纪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情况下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也让有纪在成百上千的玩家面前回光返照交战于茅场晶彦，也让茅场晶彦无比可惜地说出了【如果有纪还能坚持0.25秒就能击败他（取得战斗的胜利）】这番话。

这番话本身是很异常的。

茅场晶彦本身就不是会沉醉于虚拟战斗里的人。

茅场晶彦这个逼玩意儿在sao没被他暴露出马甲的时候，也早就在利用系统给自己在战斗中带来便利了，完全就不是和普通的玩家一样从零开始变强。

——除非他所说的不是‘战斗’本身，而是【摇光计划】本身。

因为有纪面对的真正的敌人是必将到来的死亡，而不是敌对的玩家，如果她未能够在真正的战斗中取得真正的胜利，也才会让不对玩家的pvp战斗感到热衷的茅场晶彦表露出发自内心的可惜与遗憾。

【摇光计划】十有八九已经失败了。

【特修斯之船计划】是【摇光计划】的备用计划，不出意外的话，【特修斯之船】的计划是为了避免【摇光计划】的失败而设计出来的容错计划。

“特修斯之船悖论。”

提起特修斯之船的时候，除了能够想到是古希腊英雄忒休斯出海的战船，还有哲学家们以‘特修斯之船’所提出来的‘特修斯之船悖论’。

而且倒不如说，对于现代人而言，‘特修斯之船悖论’的知名度反而会比‘忒休斯出海乘坐的战船’更高。

——因为特修斯之船悖论在各大科幻小说的概念中也多有提及，甚至在以硬核著称的eve里就有这种科技的设定，被玩家戏称为‘蛋人’。

在eve里，玩家操控的角色本来就是克隆人，在克隆人死亡以后，系统就是读档上一次上传的人物数据制造出来的克隆人角色。

因此会有作为玩家死亡惩罚的‘技能点数折损’，以合理的方式将设定与游戏相互结合，也解释了玩家默认的‘死亡就会有所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