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宏收起了自己的笑意——因为论战已经真正的进入正题。
“正如我们此前所说的那般,您的存在本身便代表美,您的美也会让他人的内心产生【爱】,因此,您作为美神的【爱】应当是如同天地般宏伟,也如同高山般庞大,也如同大海般波澜壮阔,如同欧拉丽的明灯,照耀着欧拉丽的大地。”
苏宏特意顿了顿。
“既然您的【美】无比绚烂,因为您的美而诞生的【爱】也同样炫彩夺目,那您那极致的【美】与【爱】,便不是某个人所能拥有的事物——您作为壮丽的高山被渺小的他人所赞美,但渺小无比的他人不能宣告高山是自我所拥有的事物。”
他接着说道。
“因为作为美神的您天生就拥有胁迫他人的【爱】,也只能胁迫他人,因此若是有人获得了您的爱,将您困于鸟笼中独自欣赏,不让他人仰望您的【美】——
不能被他人看到的【美】,对比起他人能看到的美,哪方更加美丽?自然是能看到的美丽,才是人们眼中真正的美丽。
因为人只有看到【美丽】,因而才能知道【美丽】。
那在您受到爱的胁迫而销声匿迹时,欧拉丽里同样作为【美神】的伊斯塔大人便是毋庸置疑的【美神】——因此美丽与魅力的词汇,也就成为了她的代表。
所以至今为止您还确定【爱】不是胁迫吗?您还确定这份源自于您这份天生的美丽,能让您认知的【爱】真的就是您所认为的【爱】么?您还确定您作为【美神】描述出您在这漫长的人生中根本就不曾拥有的【爱】么?”
苏宏特意顿了顿以后接着说道。
“因此作为美神的您只是拥有【宏大的爱】,而您作为美神,天生就无法拥有【唯一的爱】——因此您也永远无法被人用【唯一的爱】胁迫,只能永远以【宏大的爱】胁迫他人。您作为神明而诞生的祝福,也是您的诅咒,而这份诅咒,也让您永远无法得到【唯一的爱】,也永远无法真正知晓【爱的全貌】。”
“除非——”
“您愿意从被万众爱慕的神明——沦为他人的囚徒。”
23.组织上已经研究过了,就由你来做猫娘!
芙蕾雅精致的面容充斥着被冒犯后的愤怒,胸膛也在不断起伏,却没有立马将自己满心的愤怒向自己面前的男人爆发出来。
因为他只是在说完这番话以后就静静地坐在对面,仍旧是在用右手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子,发出这间人满为患的酒馆唯一发出的脆响。
如同倒计时那般富有节奏地计算着时间。
即便是先前还不清楚今天这场【对谈晚宴】为什么而开办的众神,在见证两人的交谈告一段落时,就已经意识到这场对话的凶险。
因为下界的人类在欧拉丽众神的见证下冒犯了芙蕾雅,而且是赤裸裸的、几乎没有任何掩饰地攻击着芙蕾雅。
芙蕾雅不仅拥有名为【美】的、足以操控在场绝大多数眷族的权能,她也同样是欧拉丽最强大眷族的主神,只要她的愤怒爆发出来,在场的绝大多数神明都必须尽快的离开这个场馆,避免战斗波及他们,将他们送还天界。
即便是旁观的不少神明已经因为芙蕾雅不加掩饰的愤怒而战战兢兢,但挑起芙蕾雅愤怒的、隐藏在斗篷与面具之下的男性却还是平静地敲击着桌子发出响声。
犹如倒计时的脆响,犹如追魂夺命的刺客,令人的神经也愈发紧张。
他就在这不断加快的敲击声中静静等候,终于抵达了某个界限,让他敲击桌面的动作霎时间停了下来,也让在场的所有注视着者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他平静的声音也随即响了起来,“芙蕾雅大人,您的伪装的技术并不过关。”
芙蕾雅脸上的愤怒都因这句话而变得僵硬。
“或许是您天生就拥有优渥到极点的条件,亦或是您的权能、您的美貌、您的微笑让您很少有机会向他人露出愤怒的表情,所以现在的您只能按照自己的经验装出您认为在这时候最适合应对在下的表情,装出最理所当然的情绪。”
苏宏说出这番话并不是在对芙蕾雅进行人身攻击。
因为他说的是实话。
早在旧艾恩葛朗特时期苏宏就为了刺杀观众——因而在明知道【斯托蕾雅/观众】在关注自己的时候做出近乎完美无缺的表演。
当初的那份【近乎完美无缺的表演】没有被系统背刺戳破的话,他的背刺大计就已经完成,观众们看到的就是【从抽象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