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倒还没说话,只是嘴角抽搐得厉害。
赵太白却是歪着头瞪着小庄同志,明显脑袋是懵的。
终于再忍不住了,一把将他拽到一旁,漆黑着脸终于压低声音,“不是……王兄,这到底什么情况?”
“你是不知道啊,收到这家伙托人递上来的便条,一片肺腑诚挚之言,相邀今晚结伴前往那什么清月楼放松放松……”
“本王那是惊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抽过去呀!”
使劲吞了吞口水,“这庄重,因为太子师庄先生的缘故,本王也多少了解些!”
“论先贤圣人学问与文章,那绝对是满腹经纶学富五车,朝中鲜有能出其左右者。”
“可偏偏,又极其木讷不善言辞,甚至就连简单的与人交道都极其困难。”
“不仅如此,据本王所知,吾那授业之师庄先生,更是对其管教甚为严厉!”
“别提是寻欢作乐了,恐就连在府上偶有衣衫不整举止不端,也少不了一顿严苛责罚,被冠上个不尊圣人教化有损读书人体面离经叛道的罪名!”
“因此,这家伙待在吏部衙门,十多年如一日从来都是,大早上到时辰便来当值,下值便回府读书,是从来不与朝中其他官员往来的。”
“再加上他那隐疾,一与人说话便脑袋发怵浑身冒汗……”
“否则……依照他新皇初立首次恩科二甲第五名的背景,以及庄先生的声望,又怎会在吏部衙门待了十多年,还只是个小小的员外郎?”
“可今日……”
王老爷何尝不是欲哭无泪得很?
一副拉不出屎的模样,没好气瞪他一眼,可也只得将原委简单讲了一遍。
然而紧跟着,却见这二球货,惊得差点原地蹿了起来。
瞬间嘴巴张得老大,完全一脸如突然遭到好几个粗狂大汉猛烈撞击输出的表情。
半晌,啧啧称奇一声悲呼,“王兄,你可真是个人才!”
眼珠子鼓得滚圆,“还有,算本王求你了,你还是做个人吧,饶了庄先生吧!”
“要是让那老头得知,你把他儿子蛊惑成这样,他真的会被活生生气得两腿一瞪,然后撒手西去的!”
又使劲咽口水,“还有,哟呵,没看出来了,这家伙一把年纪了,平常装得一本正经,实则还很风骚哇!”
可随即,终于放开他,大步走到庄重跟前。
正了正色,拿捏一下身为储君的气质,“咳……我说庄……庄兄啊……”
虽说这小庄同志已是一把年纪,可毕竟庄书墨乃是其授业之师,叫上一声“庄兄”倒也勉强合理。
再清了清嗓子,“汝今日能如此盛情相邀,一番忠君之意,令本王很是感动!”
“但是……咳……但是来了哈……”
“本王身为东宫太子,自幼兢兢业业从不敢丝毫无状之举。为储君者,当德行高洁志趣高雅,当为朝臣与众兄弟亲王之表率。”
“更何况,吾自幼便拜令尊为师,深得庄先生之铮铮教诲,饱受圣人先贤之教化,且日日三省其身。”
“因此,本王向来对这种留恋风月场所之事,向来是深恶痛绝的!”
满面浩然正气,“还有,庄兄身为吏部员外郎……”
“咳,虽然这只是个闲散职务,成天与那些卷宗文书打交道,可毕竟也是朝廷六品命官,且吏部掌管全国文官调动任命罢免之责,关系重大!”
“因此,更当以职责为己任,心系百姓与社稷安定才是!”
“又怎能……”
“因此,以本王之见,要不……这什么清月楼咱就不去了?”
“找个地方……哦对,就王兄府上,吾以为就很合适,咱们一起探讨学习一番经史子集,多读点书充实一下自己,岂不妙哉?”
可没想到,小庄同志却丝毫不为所动。
虽木讷得很,可蒙面只露在外面的双眼,却满是倔强执拗,望着他,也不说话。
完全一副“我只是患有隐疾不善言辞,但不是傻,你是什么角色,我心里跟明镜一样”的表情。
于是乎,赵太白一下子闭上嘴不说话了,老脸涨得通红。
……
这清月楼虽名气比不得凤仪阁那般响亮,却果然也不是个等闲之地呀!
至少仅仅建筑规模,比起凤仪阁也并不逊色多少。
典型的三层花楼酒肆造型,贴花描凤装饰得很是出彩且极具特色,特别是二楼三楼临街檐台上,那些穿得花红柳绿的姑娘莺莺燕燕娇笑声不断,更是令来往路过的男人们频频侧目。
奈何很明显,这地方与凤仪阁一样,可绝不是没点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