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商这会儿根本没有琢磨她表情的心思和能力,只暗自忐忑和内疚着。
车子在沉默中驶回市中心,停在龙庭别院。
林沁看起来没什么异样,直接下车,径直上楼去洗澡换干净衣服。
严商站在车边好一会没动,甚至握着门把手连门都忘了要关。
“老板?您还出门吗?”保镖等了将近十分钟,才敢降下车窗提醒一声。
严商后知后觉松开手,看着车门缓缓合上,开向地下车库方向。
他心乱如麻地又在院中站立一会,准备进门,身后又传来刹车声。
陆万疆从跑车下来,满脸菜色地跑到严商面前:“老严,那什么,这事是我不对,但是小鸣他们开个厂也不…嗷!”
严商毫不留情地把人踹出近两米远。
“林沁不懂事,你他妈也不懂事?!打黑拳的地方是能随便去的吗?!”
“陆万疆!我是不是警告过你!”
陆万疆扶着腰爬起来,特别能装怂地凑近讨好:“不是,老严你别在这生气,一会声音大了该让大侄女听见了。”
严商胸口上下起伏地更狠了。
认识三十年了,可算让这狗兄弟找到自己的克星了是吧。
他抓住陆万疆衣领把人拖进屋内,从健身房最里侧的隐蔽电梯去到地下室。
……
林沁收拾好自己,换上清凉的睡裙,照常下楼找睡前水果。
平时都是严商切好水果或做些安眠果茶、花茶端给她。
今天也不知道还有没有。
她心情轻松地下楼,刚走到客厅就看见陆万疆仰躺在沙发上,又是喘息又是叹气。
“陆叔叔?”她走过去打招呼。
陆万疆下意识起身,后背一疼,龇牙咧嘴地倒回去。
“沁沁啊,我真是为你付出太多了。”他想让林沁拉自己一把,伸出手才意识到自己一身臭汗。
讪讪收回手,攀着沙发靠背才坐起来,撑着下巴跟林沁诉苦:“你严叔手也太黑了,我现在全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骨头缝里都疼!”
林沁探究地打量他几眼,却没看出什么外伤痕迹。
“你这什么眼神?我还能骗你吗!”他作势要掀开衣服,“老严他丫的就故意踹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手黑心更黑!”
严商洗完澡下楼,正赶上他掀衣服这一幕。
“陆万疆。”当着林沁的面,语气倒是平静很多。
但被喊到的人自然能听出暗藏的威胁。
“错了哥,我现在就滚回房间。”陆万疆也不敢再跟林沁卖惨,起身要往电梯走,准备去三楼客房。
严商正往沙发这边来,顺路挡住他,“回自己家。”
“不是,严哥你没这么无情吧…”陆万疆对上他的眼神,嘴角彻底垮掉,“好好好,我回自己家。”
路过林沁时又垂下头小声嘀咕:“没关系,不用担心我这样开车会出车祸。”
主动要他带去拳场的林沁:“……”
“严叔叔。”为数不多的良心还是让她开了口,“让陆叔叔留下吧。”
严商盯着她。
林沁难得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找补道:“夜晚开车…是挺不安全。”
“……?”夜晚开车不安全?你俩偷跑去打黑拳就安全了?
严商简直要被她气笑了。
但他还对车上的事理亏,心虚得很。
只能故作大度地点头,用眼神示意陆万疆麻溜滚蛋。
陆万疆背着他向林沁挑眉:够意思啊大侄女。
不过真不能怪他搞事,谁被揍得爬都不想爬一下还愿意开车十几公里回家啊。
他也知道老严生气,但都做了三十年兄弟了,留宿一晚没什么大不了…吧?
陆万疆乐颠颠上楼休息去了,严商看向穿着吊带裙的小姑娘,视线立即躲避开。
在今晚之前他在心里给自己画了条底线,在底线之内,可以和小姑娘多一些亲密接触表达爱意,搂抱,摸摸头,摸摸脸颊、耳垂、手指,都不算越线。
他看向林沁时都能够保持坦荡。
但车上那个冲动之下的吻,就像海浪冲上沙滩一般将那条线洗刷得了无痕迹。
严商再说不出无愧的话。
林沁见他站在原地不说话,跟着装了会雕塑。
还是咽下了问他能不能再尝试一次的话,转身去冰箱找想吃的水果。
严商这才敢看过去,安静地望了会林沁的背影,身体肌肉自发将他送到小姑娘身边。
“想吃什么?我来吧。”
林沁自觉让开位置,“芒果和桃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