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爷说话的声音里,无端的变的有些冷冽。
范大龙马上按照陈喜的说法说出了后话来,“请黄爷允许我自立门户,我和杨哥之间早晚都会反目,他对我有误会,因为我打下了阿豹的矿没有交出来,他认为我有异心!”
黄爷才把拐杖从我下巴上放下去,嘶了一口气,如同在深思熟虑,又像是感到了诧异,最后眼睛里透着阴狠,“你知道黄爷我,最恨什么吗?”
“我最恨反骨仔了,按道义讲,你想要脱离张杨,必须要得到张杨的同意!你现在直接找我说这件事,是不忠!你打了兄弟的矿,不顾手足情谊,为了一个女人,还要做掉阿豹,是不义!”
黄爷弯下了腰,拍拍范大龙的脑袋,在他耳边沉声说,“不忠不义,你要挨千刀、受凌迟的!”
范大龙面色冷峻,咬了下牙,给黄爷磕了一个响头,“黄爷,我愿意滚千刀,请让我做掉阿豹,给我的兄弟们一条活路!”
我知道,如果想要自立门户,除非真的变成名副其实的二五仔,不顾道上的规矩,否则一定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原来在黄爷这里,要滚千刀的,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听起来就好可怕。
真的是要在一千把刀子上滚过去的吗?
如果还有命的话,就名正言顺的自立门户,如果没有命的话,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总之,范大龙的脸上异常坚毅,黄爷叹了一口气,再度拍拍范大龙的脑袋,“哎,你一定要这样做,我也没有办法,一切看你的命吧,过几天我会约张杨来的,如果按照规矩来,他也没有什么话说!”
黄爷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他满口规矩,可是他还是把他最忠心的小弟阿豹给出卖了,黄爷说,“你可以打阿豹,念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不要让他太难看!”
黄爷就招手,让我们离开这里。
他的样子,对阿豹还是有很多不舍,一瞬间脸色变的苍老了不少,谁、能陪谁过那么久,一手带着一个小弟变成大哥,也不容易吧。
只是,阿豹对于黄爷来说,太不成器了。
时代在变迁,人也在老去,总要有人先退出去这场局。
范大龙和我出去,我对范大龙说,“黄爷让你滚千刀,是不是很危险?如果要是真的很危险,那就不要去!”
“你不是想打阿豹吗?为赵启光报仇吗?我说过我会挺你到最后,就一定不会反悔!放心,黄爷不会让我轻易完蛋的,如果他真的把我按照规矩办死了,那他为什么要让我去打阿豹?”
范大龙看着我,我问他,“但是不按照规矩办,怎么让张杨同意你自立门户?”
这是一个很矛盾的问题,当初黄爷堵住阿豹要回矿的借口就是,安高磊付钱了,黄爷为了以示公正,从来都要找一个不蹩脚的借口。
“我知道了,我会在这之前打下阿豹的!”范大龙有些心烦意乱,对阿玮挥挥手,让他继续跟着我,自己开着车先离开了。
我一直都知道范大龙是条汉子,我也知道,如果不是为了我,他没有必要这么心急的去打阿豹,总会随着时间的慢慢推进,所有人的面目都会露出来,阿豹最终只有一条绝路可以走。
范大龙为了一点在心里隐藏的东西,选择了赴汤蹈火。
默默的付出,能换来什么吗?
或许不能吧,只是愿意这么做,就想要去这么做。
好在时间还有一些,谁又能知道,在这段时间里会发生什么?
但是如果真的会有性命之忧,我想还是不要让范大龙冒险了,我不想欠范大龙什么,他已经付出很多了。
回去的路上,我是坐阿玮开着的车,他开车很稳,眼神很敏锐,不善言谈,看起来有点内向,即便是在大路上,也不断的观察着反光镜里的每一个角落。
平头、精明的脸上、就在鼻子下面有唏嘘的胡渣,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了一下他。
大龙对阿玮非常赞赏。
看得出,他年纪轻很沉稳。
只是这一瞥,就叫阿玮发现了我,“姐,你困了吗?”
原来他一直在打量我。
这几天,我从来没有和他好好的说过一句话,他也在一直的沉默着。
“嗯,有点倦!这几天我一直在失眠。”
自从心死了以后,赖以支撑自己的力量也慢慢的好像消失了,很想睡觉,但是又在噩梦中惊醒。
阿玮和我说,“姐,那你睡会吧,我开的慢一点!”
阿玮顺手把音响声音关的小了一点。
在车上,我只是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