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皇子降世,掌蕴北斗,天授雄主,盛世之兆!”
这消息像长了八条腿外加一对翅膀,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北京城的犄角旮旯。¢0`0?暁\税\惘, ¢埂?辛~醉¨全?
钦天监监正周大人那番激动到破音的“盛世预言”,更是被添油加醋,传得神乎其神,仿佛小皇子刚落地就能提笔安天下,上马定乾坤。
茶馆里,说书先生一拍醒木,唾沫横飞:“列位看官,您道那北斗七星是何等神物?那是紫微垣的护卫!是帝星的仪仗!小皇子掌托七星,此乃上天明示,真龙之姿!我大明国祚,怕是要再续三百年辉煌啊!什么?吴王殿下?”
“吴王殿下自然是好的,聪慧仁孝,可这‘天授’二字……啧啧,分量不一样啊!”
底下听众听得如痴如醉,纷纷点头,仿佛亲眼看见了那七颗会发光的小痣。
朝堂之上,暗流更是汹涌。
“陛下!” 一位平日就有些迂腐、好谈祥瑞吉兆的御史,迫不及待地出列,声音都带着颤,“小皇子掌蕴北斗,此乃千古未有之祥瑞!足证陛下圣德感天,更昭示我大明后继有人,天意所属!臣以为,当诏告天下,普天同庆!并……并以此祥瑞之兆,早定国本,以安社稷人心!”
这话就差直接说“快立小皇子当太子”了。
立刻有几位官员附议:“张御史所言极是!天象示警,不可不察!此乃祖宗庇佑,社稷之福!”
“嫡皇子降世,又逢此等祥瑞,实乃天意!国本大计,当顺应天时!”
户部尚书王佐听着这些,直翻白眼:祥瑞?祥瑞能当银子花吗?乌斯藏都司的窟窿还没填上呢!
他忍不住小声嘀咕:“北斗主杀伐?听着就不太平……还不如主财运呢……”
旁边的于谦瞪了他一眼,低声道:“少说两句,小心被扣上‘不敬祥瑞’的帽子!”
内阁首辅王直眉头紧锁,出列奏道:“陛下,小皇子降生,天现异象,此乃皇家之喜,社稷之幸,确应庆贺。/咸¨鱼/看?书\ ^已/发!布+蕞′芯.章?劫.然国本之事,关乎千秋万代,当慎之又慎。吴王殿下聪颖仁厚,深孚众望,亦为陛下钟爱。岂可因一时之异象而轻言废立?此非社稷之福,反易生祸端!请陛下三思!”
他的话音未落,立刻有人反驳:“王阁老此言差矣!天意昭昭,岂能忽视?吴王殿下虽好,然天授之兆,岂是人力可及?此乃天命所归!”
“正是!嫡庶有别,长幼有序,此乃礼法!况有天象加持,顺天应人,有何不可?”
一时间,朝堂上隐隐分成了两派。
一派以“祥瑞派”为主,高举“天命所归”大旗,力挺嫡子(小皇子)。
一派则以“稳重派”为主,强调吴王的优秀和国本稳定,认为祖宗家法不可破,不应因祥瑞动摇。
双方引经据典,唇枪舌剑,虽然没有直接点名,但矛头所指,清晰无比。
胡濙缩在角落里,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把自己伪装成一根柱子,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我是‘老成谋国’的匾额……”
朱祁镇高坐龙椅,面无表情地听着下面的争论。
他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
直到争论声稍歇,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众卿所言,朕已悉知。小皇子降生,天现异象,朕心甚慰。此乃祖宗庇佑,亦是皇后贤德所致,着礼部拟定章程,依制庆贺,诏告天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刚才争得面红耳赤的几位大臣,语气陡然转冷,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然,国本之事,关乎社稷根本,朕自有圣裁!尔等身为朝廷重臣,当以国事为重,恪尽职守!乌斯藏都司之事悬而未决,漠北屯垦需钱粮支撑,东南海疆亦需绸缪!不思为君分忧,解国事之艰难,却在此空谈祥瑞,妄议储位,是何居心?!”
最后一句,如同冰锥,刺得那些“祥瑞派”心头一寒,纷纷低下头,不敢再言。+飕¢飕_小¨税,惘* \已\发*布*罪.新^璋¢劫·
朱祁镇冷哼一声:“此事到此为止!再有妄言者,休怪朕不念君臣之情!退朝!”
一场刚刚冒头的“祥瑞逼宫”,被朱祁镇以雷霆手段暂时压了下去。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七颗小红痣带来的风波,远未平息。
会同馆的谈判桌上,气氛也因为这“七星祥瑞”的消息变得诡异起来。
乌斯藏的大佬们虽然对汉地的朝堂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