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怔,旋即便笑了,夏冰清直面着顾亦城:“你不用这么防着我,我现在情绪稳定的很,不会伤了小兮的。”
夏冰清竟也跟着哭了出来,眼泪从眼角不停的往下掉,手心颤抖着抚上慕兮年的脸,她止不住的喊——“小兮,我的小兮儿。”
一恼,顾亦城下意识的以愠怒代替羞愧,硬邦邦的吼:“笑什么笑!”
她眉眼与母亲有几分相似,其实,他看的不是她,而是她母亲吧?
“那没辙,谁让爷有自恋的资本。”
“叫医生。”
“妈?!”
可……
“这不还有我么?”
慕兮年原是强忍着眼泪的,这会子是真忍不住了,眼看着就要往下掉落了,母亲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发力,把她一推:“走开!”
我好害怕。
“说实话。”
她喊他——“老公。”
夏冰清缓缓地回过头,再动作缓慢的把衣袖从慕兮年的手心中抽出来——仅就这么片刻工夫,那上面就留有了一个手印,皱巴巴的,就像是慕兮年小的时候睡着了,小手攥着印上去的感觉,蜷曲的,带着孩童对母亲的依赖天性……
“我……亦城,我……”
顾亦城也没跟她客气,直接一句:“防患于未然”,然后依旧保持着防备姿态。
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对于自己身处的环境,她一时都是懵的,在慕兮年没来之前,她坐在椅子上面想了很久,这十八年以来的浑浑噩噩,竟然被她拾起,在她脑海之中一点一点的回放。
真见不得她受欺负,即便是她亲生母亲都不行!
虽然说有多年之后突然痊愈的,却是少之又少的,他从医多年,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见。
“少、少爷……”
“我……”
笑声低而沉,缠在慕兮年胳膊上的手臂用力,将她提起往怀里拉到更近,顾亦城同时低头下去,在她脸上没头没脑的亲……
点着头,顾亦城神色不变,眼神却变深了,于并不会给她造成紧迫感的情况之下,给予了她鼓励:“说说?”
“咱慢慢来。”
她坐在窗口边,身子是背对着门的,靠在椅子上,头微微扬起,从慕兮年这个角度看过去,好似在……欣赏月色?
就像三哥。
她鲜少有这么笑声明朗的时候,若非面子实在挂不住了,顾亦城是不愿意打断她的,胳膊一震,将围巾一放,他双手抬起来,捧住她的脸,凑过去狠狠的亲。
慕兮年之所以会如此清楚的认出他,是因为她曾经随陆老爷子去探过监,当然并非她所愿,是陆老爷子强迫的,隔着防弹玻璃交流台,指着那层玻璃后面的男人,陆老爷子说——这是我的大儿子,本是我陆家最风光无限的孩子,却被顾家害到进监牢,他同你父亲是挚交,是为了保护你父亲才出的事,这才落得终身监禁的下场,一生无望。
说实在的,这事还真不好确认,当然最好还是只当成梦境,一笑而过,但是顾亦城何其了解慕兮年,他又岂会不知道,以她的心思,怎么可能将其扔到一边?
不,不是,不,也不对,是很难受,可又不是身体上的难受。
眯了眯眼睛,沉吟之间,薄唇轻轻启,顾亦城在慕兮年耳边哑哑的笑:“我家的宝贝真像个小孩子,这么大了都怕黑,还怕做恶梦,也不害臊。”
抬起头,尝试性的用眼角去扫四周,入目却是一片黑暗,身子陡的一颤,慕兮年便重新缩回到顾亦城怀里,脸儿,深埋……
低低的应,眯着眼睛沉思,精密的脑袋就像是齿轮,的打着转,顾亦城一边摸着慕兮年的头发一边斟酌着开口:“凭你的感觉,是真多一些,还是更倾向于只是噩梦?”
“他是我二伯。”
再度掐住顾亦城的腰肉揪了一揪,慕兮年旋即便主动抱住了他腰,脑袋往他怀里靠:“快走了,风好大。”
毫不犹豫的回答着,顾亦城很是笃定:“我就是,我四岁开始发生的事情,但凡我上了心的,到现在都还能记得,而且很清楚。”
这宝贝……
听闻这个状况,顾母立刻急召来几个精神病科的专家,绝对的权威,经由他们为夏冰清的亲自检验,倒发现,她竟是当真在痊愈中?
斜眉,顾亦城俊脸酷酷:“有我这么个大宝贝在,就不信哄不了你!”
“妈?”
鼻尖一酸,慕兮年眼角瞬间盈出泪光,狠狠点头:“是,妈妈,是我,我是小兮,是您的小兮儿。”
健臂用力箍住慕兮年,顾亦城半抱半带着她往疗养院门口走,借助于他的力气,慕兮年几乎都完全没用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