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言言本以为自己死定了,见到卓怀准的时候,一时头脑发热,搂住他的脖子,把自己挂在他身上,哭个不停。
他抓住张言言的肩膀,想要把她从自己怀里拉开,可脖子上传来的湿意让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她温热的眼泪一颗颗滴落在他的颈弯,他一向讨厌别人哭,可她的眼泪却让他觉得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卓怀准完全把自己当成一个木桩子,任由她抱着,只是在怨灵靠近的时候随手甩张符箓出去。
看着那些怨灵化成黑烟之时,他心里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
耳边的哭声渐渐消了下去。
慢慢冷静下来的张言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作死,立刻手忙脚乱地放开他,边揉着眼睛边翁声翁气地说道:“他们太可怕了?”
要是妖魔她还没这么害怕,这辈子她就怕鬼魂这玩意儿,是怕到那种一见到就腿软的程度。
“能有你可怕?”
他这话什么意思,他们可比她可怕多了。
张言言擦干了脸上的泪痕,不好意思的把脸埋在自己的衣袖里,忽感觉从脚上有一股冷气往上窜,她拿开衣袖一看,立时又蹦又跳,“妈妈,救命。”
卓怀准抛了一张符箓过去,那怨灵顿时被烧成了一阵烟,他无奈地说道:“你一个魔修,竟还如此害怕这些没有实体的怨灵?”
张言言见到没有危险,终于缓过神来,听了这话,非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还回答得十分理直气壮。
“我的那一点修为可以忽略不计,又打不过他们,当然会怕呀。”
“季林风给你的符箓呢。”
对哦,她根本不用这么害怕,她还有保命的符箓呢。
张言言摊开手掌,这才发现掌心里的符箓早已被她捏得皱皱巴巴,最外头的符箓已经被汗水湿透了,看起来似乎用不了了。
她战战兢兢把手里的一团东西举到卓怀准面前,“这还能用吗?”
卓怀准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张言言见他这表情,讪讪的把手缩了回来,“这不能怪我,我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东西。”
要不是穿进书里,她见到最可怕的东西大概就是蛇了,不过卓怀准误解了他的意思,冷哼了一声,“你在鸠明山真是过得清闲。”
真是不知道她怎么活过来的,空流山的众多魔修经常为一点修为抢夺得头破血流,自相残杀的事情时有发生。
鸠明山恐怕也是如此,可她居然能够安然无恙长到现在,难不成因为她修为太低,那些魔修看不上?
“鸠明山又没这么可怕。”
卓怀准冷哼一声算作回答,不过他想到刚才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忍不住提醒道:“就你这修为,能在鸠明山活到现在算是运气好,不过你未必次次都有这样的好运。”
“我知道呀,出去了以后我会好好修炼,再不会偷懒了。”
张言言往左右两边看了看,黑漆漆一片,吓得她打了个哆嗦,“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卓怀准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回去?你要回哪里去?”
张言言有些莫名其妙,“当然回客栈,倾儿他们不是还在客栈,难道我们不要去和他们汇合吗?”
“等你有命出去再去想汇合的事。”
他转身走了,张言言赶紧跑了上去,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卓怀准瞥了她一眼,脸上神色颇为不满,不过却没有把袖子抽回来。
不断有怨灵扑上来想要吞噬他们,卓怀准故意吓她,每每到了最后关头才出手,张言言心里虽有怨气,却敢怒不敢言,吓得一张小脸煞白。
终于走出那个黑幽幽的山洞,外面月光皎洁,隐约能看到他们置身于一个森林之中,张言言扯了扯他的衣袖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卓怀准没有回答,带着她一直往前走,树林深处有一间小木屋,他似乎想要走到小木屋去,张言言拉住他,“会不会有埋伏呀?”
“难不成你想在林子里呆一夜?”
张言言看着黑黢黢的林子,连连摇头,乖乖跟在卓怀准身后。
他凝神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确认安全以后推开门走了进去,手指一捻,将桌上的油灯点亮,她才得以看清屋子里的布置。
这个木屋不大,里面的东西也不多,只有一张床和一些桌子凳子,看起来很简朴,可是只有一张床,这就难办了。
卓怀准一点没打算客气,理所当然地坐在床上,把剑放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