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敲门声响了起来，卓怀准看向门口，“进来。”

门被推开，张言言牵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等他见到那个小男孩的脸时，卓怀准的眼角跳了两下，这个张言言又在搞什么鬼，干嘛要把他带来？

张言言见到他的脸沉了下来，看了看身旁的小家伙，又不明所以地看向卓怀准，他不愿意见到这孩子？

“我刚才去给你买衣服了。”

张言言把衣服递到他面前，卓怀准抬眼瞥了一眼，没接。

她只好把衣服放在椅子上，“这么冷的天，还是得注意保暖才行，要是感冒......感染风寒就不好了。”

“说完了？”

“没呢，刚才我在街上的时候遇到了这个小男孩，他的母亲病倒了，他去医馆请大夫，因为没钱，被人打出来了。”

张言言抬眼看向卓怀准，见到他神色不变，心里有点犯嘀咕，轻轻咳了一声，又说道：“他叫阿准。”

卓怀准猛然抬起眼看她，目光似箭，冰冷如霜，看得人心里发寒。

张言言紧张得咬紧下唇，身旁的小阿准似乎察觉到她的胆怯，或许也感到害怕了，紧紧抓住她的手，张言言朝着他笑了笑，示意他不要紧张。

虽然她现在还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卓怀准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不愿意掺和到这件事中来，或者说他不愿意帮助他们。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借点钱去请大夫。”

卓怀准收回自己的目光，垂下眼睑，让人看不清他真实的情绪。

他过了好长时间都没有表态，张言言几乎忍不住要自己上手在他身上掏银子了，着急道：“我们真的急需钱看病，你借点钱给我，我以后会还你的。”

“没用的。”

“怎么会没有用？你不要这么小气，我又......”

张言言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了卓怀准眼中的痛楚，她的心跟着一颤，往前走了一步，“试一试，好不好？让我们试一试。”

卓怀准见到她一脸的哀求，不知怎么的，目光落在他们此刻还紧紧牵着的手上，眼中的痛楚渐渐退去，恢复成一片淡漠，眉眼间满是冰冷。

“好，我就让你死心。”

说完，他大步朝房门走去，夏晚池一愣，随即回过神来，提脚正准备追上去，余光看到放在椅子上的衣服，一把拿起衣服，带着小阿准追上去。

“你等等我呀。”

卓怀准脚步迈得很大，完全没有要等他们的意思，张言言紧赶慢赶才追齐了他，喘息道：“你走那么快干嘛，累死我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张言言把手里的衣服往他怀里一塞，“风这么大，你就一点不冷吗？”

卓怀准一愣，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关心他的冷暖了，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张言言已经拉着小阿准往前走了。

小家伙跟在她身边，异常的乖巧，看着他们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卓怀准抓着衣服的手紧了紧。

若是当年真的有这么一个人愿意这样帮他，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随即，他自嘲一笑，果然跟她在一起久了，他也变得神神叨叨起来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会变。

荣娘静静躺在床上，脸烧得通红，嘴唇烧得已经干裂起来了，眉头不安地蹙着，看起来似乎很痛苦。

大夫替她检查之后直摇头，说她这不是普通的受寒，多年来积劳成疾，已经将她的身体掏空了，现如今只怕也是以调养为主，根治不了。

小阿准年纪还小，不知道大夫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大夫过来给娘看病，娘就有救了，脸上满是欢喜。

张言言无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他的脑袋，自己走去和大夫抓药，卓怀准却一把拉住她，“你还要去哪儿？”

“去拿药呀。”

“你没听见大夫的话吗，她......她没救了。”

她当然听出大夫的意思了，可不是还有希望吗，荣娘还这么年轻，而且还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不该放弃呀。

“荣娘一定舍不得离开小阿准。”

“没用的，你不要再固执了。”

张言言挣脱他的手，凑近了看他，她直直望进他的眼里，那双眼睛深不见底，此刻仿佛掀起江涛海浪，看起来也很纠结。

卓怀准有些错愕，随即回过神来，长睫低垂，躲过她的注视，声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