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怀准嘴角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刻薄地说道：“下盘如此不稳，要是遇上对手，你打算跪地求饶吗？”

张言言没了脾气，把腿收回来，盘腿坐在地上，仍不忘为自己辩解，“你教点别的，别的我肯定一学就会。

还记得你教我的易容术吗，我那时候就学得很快呀。”

卓怀准斜了她一眼，“又想投机取巧？”

“什么呀，我这叫有针对性的学习，肯定比较有效。”

张言言一面不满地反驳，一面看着他沉思，他居然不陪着夏倾初，反而有空在这里跟她叽叽歪歪，难不成跟夏倾初闹别扭了？

看起来不像呀，要是吵架了他心情应该很差，他现在看起来没有不高兴呀。

张言言突然眼睛一亮，只要自己缠住他，夏倾初身边没了他的阻拦，秦沐阳不是刚好上位。

卓怀准看到她紧盯着自己，心里本就不自在，见到她的眼睛突然亮得吓人，心跳更是顿了一下，微微错开眼去。

“看我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卓怀准心里更加不自在了，他只是发觉这两天很少见到她人影，和倾儿聊天的时候随口提了一下。

倾儿告诉他，她正在和陆林风习武，他不是特意过来看她的，只不过刚好经过罢了。

卓怀准轻咳一声，冷声说道：“话那么多，休息够了就起来，再练。”

“不是我想偷懒，我的腿真的太酸了，你让我再歇一会儿。”

卓怀准冷哼一声，“才练这么一会儿你就喊苦喊累，你当真想要练武？”

“我当然真的想要练武了，不然我这大热天的在这里陪你玩呢。”

“我看你就像在玩闹。”

“我哪里玩闹了，我是新手，刚刚入门，当然是要慢慢进步的嘛，你现在却用你的标准来要求我，自然觉得我哪里都做得不够好了。”

她怎么什么都有自己的歪理。

卓怀准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她，“起来。”

“你这人可真没意思，说不过就生气。”

张言言哼了一声，麻溜地爬起来，老老实实地又扎起马步来。

卓怀准真的是下手无情，她仿佛又回到在伏天宫和他一起练功的日子，整个人都焉了。

可她的苦日子还在后头，一连几天，卓怀准每天雷打不动的捉着她练功，每天晨起练一个时辰的马步了，然后练剑，到了日落才能够休息。

这样的日子枯燥而且累，硬生生把她从一棵鲜嫩嫩水灵灵的白菜，逼成了一颗脱了水的白菜干。

以前陆林风教她习武，不骂不打，温柔得很，卓怀准却是又打又骂，一天练下来不知道被拍飞多少次，每天都弄得她灰头土脸，气息奄奄。

当手头上的树枝再一次被拍飞，张言言一下瘫坐在地上，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揉着自己被拍红的手。

卓怀准分明是以教她武艺之名来虐待她，这才多少天呀，她身上已经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她这辈子就没受过这么多伤。

“起来。”

“不要。”

张言言来了脾气，抬起头瞪他，发现自己坐在地上气势实在太弱了，她连忙站了起来，不过气势好像也没强到哪里去。

气势弱也不要紧，比他凶就行了。

张言言踮起脚尖，身高还是被他压了一头，她干脆双手插着腰，怒气汹汹道：“从今天起，我不练了。”

她本来还想着多缠着卓怀准两天，让秦沐阳多点时间和夏倾初相处，可现如今看来，她只能帮到这儿了，毕竟还是性命重要。

卓怀准看着她脸蛋被气得通红，亮晶晶的眼睛里仿佛藏着碎光，便是眼角下的那颗痣，也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当即垂下眼睛，甩袖转身，“随你。”

果然对他凶一些才管用，张言言心满意足地转过身，早知道前两天她就凶一些了，也不用吃这么多天的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