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酒杯放下,旁边的婢女已经给她斟满了第二杯。
她刚想伸手拿起杯子,没想到一个小黑点打了过来,不偏不倚正打在她的手背上,她吃痛,拿着酒杯的手一抖,酒洒出来一大半。
原来那句话是对她说的吗?
这人管天管地,居然还管她喝酒?她又没让夏倾初喝,自己喝也不行?
张言言才不理他,自己又抿了一杯。
她才放下杯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从一坐下来,她就感觉前头有一道视线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本来想装作不在意,可那人的目光丝毫没有收敛,让她有点儿不舒服。
张言言顺着那道视线看过去,见到白世奕正看着自己,目光若有所思,触及她的目光之后,仿佛才回过神来,冲着她笑了笑。
她也朝着白世奕笑了笑,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酒杯中自己的倒影,白世奕刚才那眼神,似乎认识她。
卓怀准也注意到白世奕异常,早在他们进门之时,白世奕见到张言言的时候似乎就很诧异。
席间更是有意无意地看向这边,到底是什么理由,会让他不顾场合对一个小辈如此侧目?
卓怀准垂下眼睑,看来这次被邀请到城主府来,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酒过三巡,大家已经有几分微醺之意,歌舞停了下来,白世奕站起来说道:“今天请大家过来,一是为了庆贺各位获得佳绩,二来......”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林望川的脸上。
林望川心里咯噔一下,又听到他继续说道:“林家和天门宗似乎有些不愉快,老夫也想借此机会,让两位冰释前嫌。”
林望川恨得直咬牙,白世奕此举无非是想告诉众人林家得罪了天门宗,今日在场的有不少门派,只怕不出几日,这事就会传遍整个江湖。
他推开一名婢女递过来的酒杯,站起来说道:“城主言重了,此事乃是一个误会,在下已经和秦少主解释清楚了。”
白世奕故作惊奇道:“听说前日令弟在广场上对秦少主大打出手,还惊动了林老家主......”
林望川打断他的话,“是,爷爷已经责罚过阿年,而且此事在下已经和秦少主道过歉。”
他看向秦沐阳,笑道:“秦少主宅心仁厚,也已经原谅了阿年。”
白世奕笑容满面地看向秦沐阳,似乎在等待他的回应,秦沐阳点头说道:“确有此事,林大公子承诺会好好管教二公子,在下便多给他一个机会。”
白世奕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秦少主果然宽宏大量。”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道:“秦少主初来九原城,人生地不熟,不如搬到城主府来,也能让老夫尽一尽地主之谊。”
“城主客气了,在下已经找好客栈......”
“那怎么行呢,住在客栈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要是让秦宗主知道了,恐怕要怪我们招待不周了。”
他不容秦沐阳拒绝,直接对着身边的家仆说道:“去客栈把秦公子和天门宗几位贵宾的行李收拾过来。”
秦沐阳朝卓怀准看了过去,见他对着自己点点头,这才朝白世奕笑道:“那便有劳了。”
张言言低头吃着东西,听到秦沐阳同意搬进城主府,不由得满心惆怅,一切还是按照原剧情来,一点都没有变动。
夏倾初听到白世奕的话后,嘟囔了一句,“我们才不是天门宗的人。”
她说得小声,大厅里又开始奏乐,别人可能听不见,可坐在她身边的张言言听得清楚。
她朝夏倾初看过去,小声反驳道:“我们不是天门宗的,你怎么就不是天门宗的人。”
见到夏倾初眼里的疑惑,她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你忘了,你和秦大哥有婚约在身,以后是要成为一家人的。”
夏倾初的脸顿时飞上胭脂色,下意识朝秦沐阳看过去,见到他不停挡住身边婢女递过的酒,又转过头来,羞怯地瞪了张言言一眼,“又胡说。”
看她这样子明明就是喜欢的嘛,口是心非,一个两个都不能痛快点,怪不得要兜一圈才能在一起。
“是是是,我胡说。”
张言言笑着又喝了一杯酒,没想到被卓怀准瞪了一眼,她讪讪地放下杯子,他今天是不是有毛病,干嘛老盯着她,自己喝酒碍着他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