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怀准轻咳一声，抬眼看向张言言，说道：“你不是一路都在喊累，怎么，现在不累了？”

她逛了大半天，的确是有点累了，不过听到夏倾初见到秦方意，还相谈甚欢，她那一点疲惫早就消散于无形了。

“我现在不累了。”

卓怀准瞪了她一眼，弄得张言言一脸的莫名其妙，她说自己不累也有错？

“你不累，倾儿也该累了。”

张言言朝夏倾初看过去，见到她满面红光，精神得不得了，哪里有一点疲惫的样子，卓怀准真是瞎操心。

夏倾初见他这样，忍不住笑道：“三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言言单独说？”

“没有。”

卓怀准矢口否认，夏倾初见到张言言鼻尖还冒着汗，说道：“言言，我看你也累了，不如先回房间休息。”

张言言以为她有话要和秦沐阳说，笑着点点头，“好呀，那我先回房了，倾儿，秦大哥，我走了。”

卓怀准也站了起来，一路跟在她身后，还随着她进了房间，张言言回过头来看着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自己不是说今晚要一起去见程离？”

张言言连连点头，“是呀。”

卓怀准倒了一杯水，走到书桌旁，把水倒在砚台里，开始动手研磨，张言言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他这是在做什么？

“你好端端的干嘛突然研磨？”

卓怀准示意她走过去，张言言心里直犯嘀咕，慢吞吞地走了过去，“干嘛？”

卓怀准没看她，将一张白纸平铺在桌上，“你要去也可以，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给程离写一封信，约他今天晚上出来。”

张言言瞪大眼睛看着他，“要我约程师兄？”

卓怀准睨了她一眼，“不约他出来，怎么打听大牢的下落。”

张言言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她看了看笔架上放着的毛笔，还有桌上的白纸，顿时犯了愁。

“我不会写字。”

卓怀准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写字。”

张言言见到他面上还是带着不解，解释道：“你也知道我从小是个孤儿，没人会教我那个，我哪会读书认字呀。”

张言言拿起笔，硬是塞到他的手上，“你来写。”

卓怀准看了看她，见到她一脸的阳光明媚，似乎她并不介意自己不会写字这事。

可他却觉得自己提起了她的伤心事，看着手上的毛笔，没有多说什么，乖乖坐了下来，“怎么写？”

张言言撇撇嘴，“不是你要约他出来的么，你怎么不会写。”

什么叫他把人约出来。

卓怀准把笔一扔，大有洗手不干的意味，张言言赶紧把笔拿了起来，“那我来口述，你来写，这总成了吧。”

卓怀准哼了一声，这才接过笔，张言言摸着下巴，半天不知道要写什么好，卓怀准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想好了没有。”

“别催，正在想呢。”她突然转过身看着卓怀准，“你别愣着，也帮忙想想呀。”

“我不会这个。”

她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呢。

张言言故意啧了一声，看着他摇了摇头，卓怀准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故意冷着声音说道：“你到底想到了没有？”

“想好了想好了，那我说了，你可得写好。”

“少废话。”

张言言终于想到了要说点什么，不过对着卓怀准说出这番话，实在让她觉得难为情。

她转过身去，往前走了两步，开口说道：“一日不见，思君若狂，君如有意，今日酉时在亭中想见，恭候兄亲临。”

卓怀准听着她的话，眉头都快打结了。

她说的都是什么玩意，什么叫一日不见，思君若狂，她怎么轻易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以前跟谁说过？

还是谁跟她说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