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怀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午都没出过房间,连晚饭都不愿意出来吃,不过夏文宴去看过他,说了他没事,张言言也没在意。
吃过晚饭以后,他们三个人聚在一起说话家常,说说笑笑,气氛十分融洽。
她压根儿插不上话,再加上夏文宴一直有意无意在打量她,她心里不自在,起身告辞了。
楚別赋看着张言言走出门口,感慨道:“言言可真是关心三师兄,三师兄不高兴,她也跟着没了心情。”
刚走出门口的张言言听了这话,差点没被吓了个踉跄,这说的什么话,她回房间跟卓怀准有什么关系?
她要真是不高兴,也是被他这话给气的。
张言言一边嘀咕一边回了房间,楚別赋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眼神不好,思维还跳脱,老喜欢把卓怀准和她扯到一块。
她回到房间呆坐了半天,卓怀准现在这状态明显不对,以前她从没见到他这样过,这样的他明天还能帮她救人么?要是去救人也容易出问题吧。
张言言啧了一声,卓怀准平时什么都喜欢藏在心里,现在表现得这么反常,估计卓怀煜这人对他的伤害太大,让他实在忍不下去了。
书上就含糊提了两句,她只知道他在卓府的时候受到了不少欺负,卓怀煜从身体和精神上双重打压他,他不堪忍受,最后逃了出去,以乞讨为生。
看书的时候她觉得这孩子还挺可怜,不过这种感觉也就持续了一两秒,紧接着就追着看男主女主的戏份了,对他这经历没有过多的感觉。
直到今天,她从卓怀准身上看到了恨意,那是一种刻到了骨子里的恨意。
她这才惊觉卓怀准不再是书里那个单薄的纸片人,他是活生生一个人,那些经历造成的苦痛是他这辈子都无法磨灭的。
或许就是因为这段经历,把他变成了一个冷漠而偏执的人,也让他把将自己带出泥潭的女主当成了生命中唯一的光。
唉。
她低叹一声,作者干嘛非要给他安排这么一个悲惨的身世呢。
这一夜,张言言睡得迷迷糊糊,只听到风不停拍打着窗扇,发出声响,扰得人不得好眠,她刚才应该就是被这声响给闹醒的。
她本不想理会,可那窗户一直响,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只得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这时候已经过了丑时,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在房间里留下一大块的冷光。
今晚的月色可真好。
她趿拉着鞋子,边打哈欠边走到窗边,伸手准备把窗关了,一晃眼见到一个白影,把她吓了个机灵,睡意全被赶跑了。
远处有一个修长的身影独自站在月光之下,白衣胜雪,一阵夜风吹来,衣袂飘飘,说不出的吓人。
张言言壮着胆子,颤抖着声音叫道:“卓......卓怀准?”
那人转过身来,不是卓怀准还有谁。
张言言看清了他的脸,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他大半夜的不睡觉,站在院子里做什么呢?
虽然屋子里没有点灯,借着皎洁的月色,卓怀准仍能清晰地看到她身穿单衣,将身形勾勒出来,脸上一烫,连忙转过身去。
张言言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低头一看,见到自己右侧衣带有些松散,衣襟微微松散,将锁骨露了出来。
这本来也没有什么,照样捂得严严实实,不过见到卓怀准这反应,好似她这么穿有多不妥似的。
她把衣服整好,轻咳一声,问“大半夜你怎么还没睡?”
“你不是也还没睡?”
“谁说我没睡,我早就睡了,只不过被吵醒了。”
“我睡不着。”
卓怀准背着她站着,没有回头,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显得有些孤廖。
张言言靠在窗边,看着站得笔直的卓怀准,忍不住哑然失笑,没想到他脸皮这么薄呢。
这就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