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倾初在街口时没有看错，她见到的那人的确是夏询之，只因杨宪凌已经打听到莫惜若的下落，这才到沧州城来。

他跟着杨宪凌来到一间茶棚，那间茶棚并不在当街的位置，而是在一条僻静的巷口，小小一间店面，里面只摆放了六七张桌子。

那些桌子凳子看起来有些陈旧，不过店里却打扫得干干净净。

这时候店里没什么客人，连老板也不见身影，夏询之转头看向杨宪凌，“真是这了么？”

杨宪凌点了点头，他核查过，莫惜若的确就在这里。

他还没来得及回话，里面一间屋子的竹帘被掀开，走出一个妇人。

那妇人年约三十六七，身材高挑，脸上未施脂粉，从脸上依稀看得出岁月的风霜，朴素的衣着穿在她身上没有显得寒碜，反倒显得素净。

“客官里面......”

听到外面的动静，莫惜若走了出来，可看清来人之时，她眼中满是震惊，他怎么会来到这儿？他为什么会找到这儿来？

莫惜若睁大着眼睛看着他，半天没回过神来，反倒是夏询之先开了口，“我能坐下来么？”

经过最初的震惊，莫惜若已经慢慢冷静了下来，她看向夏询之，见到他已经自己拉开长凳坐下了，并没有多说什么，退到一旁站着。

夏询之见到她这模样，本来一肚子的话，竟不知该怎么样开口，他看向杨宪凌，“师弟，你先出去，让我和她单独谈谈。”

杨宪凌知道他如此大费周章要找莫惜若，肯定是有要事要谈，点了点头，走到门口，还帮他们将门带上。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两个人俱是垂眸不语，没有一个人开口打破这份沉默，最终，夏询之轻咳一声，说道：“莫师妹，好久不见。”

“我已经离开神剑宗多年，可担不起你这一声师妹。”莫惜若终于抬眼看向他，“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夏询之一听这话，知道她心中还在怨恨自己，可是今天，他无论如何都要把事情问清楚。

“我来找你是有件事想要问你。”

莫惜若面上更冷了，哼了一声，“夏宗主神通广大，我区区一个妇道人家，能帮得上你什么忙。”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问问你那个孩子的事。”

夏询之抬眼看向她，见到她一脸惊惧，又开口说道：“当年你把那孩子换了出去，她现在人在哪里？”

莫惜若深吸一口气，微微定了定心神，冷声说道：“她已经死了。”

夏询之听到这话，猛地一拍桌子，“你胡说，兰芷说她将孩子交给你之时，那孩子尚有一口气在，我的孩子是不是没有死？”

莫惜若听到他提及往事，思绪翻涌，看向他的眼里满是怨恨，拔高了声音说道：“她早就死了，你还以为我会帮着你养孩子不成。”

“既然你说她死了，那她的墓穴呢，你带我去看。”

“你竟以为我会好好安葬她么，夏询之，我恨透了苏梦晗，我更恨你，你们的孩子，我早就扔到深山喂野狼了。”

夏询之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起来，颤着声音说道：“你怎么这么狠心，她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做？”

“我狠心？夏询之，若我足够狠心，你现在还能儿女围绕膝下？你和苏梦晗还能这般相守到老？”

她的话一顿，脸上满是愤恨，“这十几年来，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知道我有多想我的女儿吗？

我隐姓埋名躲在这沧州城里，为的就是有一天，我的女儿会走到我的店里，能让我有机会偷偷看她一眼。

可即便如此，我从没想过要去找她，就是为了不打扰你们的生活。”

说到伤心处，莫惜若也不由得哽咽起来，夏询之低叹一声，说道：“我知道这些年难为你了，可那孩子毕竟是我的女儿，你告诉我，当年她真的死了吗？”

莫惜若擦了擦眼角，听到这话，手一顿，就是这一刻的犹豫，让夏询之心里充满了希望，声音急切地说道：“她是不是没有死？”

看着夏询之满脸的着急，莫惜若没狠下心骗他，却也不愿意跟他说实话，抿着嘴没有说话。

当年那孩子确实没有死，却已经奄奄一息，她刚失去自己的孩子，实在不忍心对那孩子下毒手，更何况她该恨的人是苏梦晗，而不是一个刚出生几天的孩子。

她当时不忍心杀她，见她也活不长了，将人扔到了鸠明山，若她死了也就死了，可若是能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