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言言只觉得自己身处一片混沌之中，似乎与周围融为了一体，整个人不停在黑暗中飘荡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有了意识，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沉得很，无论她怎么努力也睁不开眼。

四周非常安静，她有些害怕，忽然耳边传来一阵阵缥缈的声音，张言言侧耳仔细辨认，那声音慢慢大了起来，竟然是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她害怕极了，那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身旁，吓得她一下睁开眼，没想到一睁开眼睛便见到一张放大的脸，她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人，便放声大叫起来。

“言言，是我。”

张言言根本听不进他在说什么，尖叫一声，想要起身逃走，没想到刚一动弹，身上疼得厉害，她身不由主的又倒了下去。

卓怀准连忙将人接住，“言言，别怕，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张言言听到熟悉的声音，终于慢慢冷静下来，看着眼前的脸，理智终于慢慢回归，“卓怀准。”

卓怀准见到她醒过来，欣喜异常，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七天了，他担惊受怕了整整七天，她终于醒过来了。

张言言被他抱得有些痛，却没有说话，把手搭在他腰间，“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抱一抱你。”

张言言靠在他怀里，感受从他身上传来的体温，心一下安定下来，可想到梦里的情景，心有余悸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我杀了好多人......”

她忽然停住了，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地方看起来有些昏暗，不过还能看到这地方空间很大，乱石嶙峋，看起来像是一方玄境。

张言言推开他，环顾四周，看到了在一旁安静蹲着的妖群，心中更加不安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这里是镇妖塔。”

镇妖塔？

她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张言言脑中一片空白，难道那根本不是梦，那些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她嘴唇动了两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卓怀准见到她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起来，连眼神都惶恐不安，握住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指一片冰凉。

“言言，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张言言摇了摇头，她记起来了，记起他们临死前看着自己惊恐的表情，心仿佛被人划开了一个口子，里面的寒气一点一点渗了出来，只冻得她直打哆嗦。

“我杀了那么多人，还杀了竹仪。”

卓怀准听着她打着颤的声音，心中一刺，柔声安慰道：“不是你杀的，是狐妖下的手，若是你动的手，你怎么打得过他们。”

话虽是这么说，可若是没有她，苏音又怎么能下得了手。

“不是，是我杀了他们。”

她身上抖得厉害，卓怀准轻轻拥住她，不住地轻声宽慰道：“不是你的错，是狐妖为了杀人泄愤，你没有错......”

卓怀准一遍又一遍在耳边安慰她，可她还是觉得心里愧疚，那份愧疚不住的来回撕扯着她的心。

那些几乎都是她认识的人，竹仪甚至是为了保护她才到她身边去的，却被她杀了。

想到这些，她心里更加难受了，把脸埋进卓怀准的胸前，手死死地攥着他的衣服，失声痛哭出来。

卓怀准从未见到她哭得这般厉害，哭得全身都在颤抖，呼吸也重，没一会儿他的胸口已经湿了一片。

卓怀准将手放在她的背上，不住替她顺气。

过了好半天，她的哭声才渐渐弱了下来，把手松开，卓怀准见到她眼睛都哭肿了，心疼地擦干她脸上的泪痕，他早知道她醒来会哭，幸好陪着过来了。

张言言刚才哭得太厉害了，这会儿还在抽搐，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你干嘛要跟进来？”

“我不进来，你跟谁哭。”

一听这话，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卓怀准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你这.......干嘛这么傻。”

卓怀准叹息一声，将她脸上泪痕擦干，“好了，别哭了，我看着心疼。”

“谁让你看了。”

听到这话，卓怀准终于放下心来，有力气和他斗嘴，看来应该没事了。

张言言横臂擦干眼泪，只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头开始犯晕，身上也疼得厉害，吸了吸鼻子，朝卓怀准说道：“我想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