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里常年昏暗，不辨年月，张言言数着自己在地上刻下的划痕，不多不少，整整三年的时间过去了。

这三年的时间里，卓怀准头发长了许多，嘴边长满了胡子，活像个野人，后来张言言实在看不下去了，用着匕首慢慢帮他割去胡子，他看上去才好了一些。

张言言对着无妄剑照了照，把头发捋平了，这才满意的把剑递给卓怀准，见到他正看着自己，她撇了撇嘴，拔下匕首，凑得更近了。

“我给你刮胡子。”

卓怀准二话不说，接过剑，微微抬起下巴，一副任君使唤的模样。

张言言真就不客气了，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扶住他的脸，“咔咔咔”一阵声响过后，大把大把的胡子掉下来了。

她把胡子踢到一块，后退一步，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她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回没割破他一点皮。

虽然刮掉了胡子，卓怀准却不像以前那般白净俊美，看起来像是一个落拓的剑客，不过她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谁也不用嫌弃谁。

张言言把匕首放了回去，卓怀准也将剑放回剑鞘，“我们走吧。”

张言言用力地点了点头，昨天他们商量好了，今天要到上面几层去探一探，或许能找到出路。

卓怀准牵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兔子精喊住他们，“你们要去哪儿？”

张言言转身看向她，笑着说道：“我们要去上面看看，你要不要和我们一块儿去？”

兔子精连忙摇头，“我不去，黄大仙说上面那些家伙厉害得很，我才不要去送死呢。”

张言言耸了耸肩，“那我们可自己走了。”

她转过身，和卓怀准一块儿走上前去，兔子精看着他们的背影，暗自替他们惋惜，这两个人不坏，就是脑子不好使，在这里好好活着不好么，非得找死。

蜘蛛精见到她一直站在原地没动弹，走上前去，“你干嘛呢？”

“他们到上面去了。”

“去就去呗，怎么，你想跟他们一块儿去送死？”

“谁说我想去了，我就是觉得这两个人不算坏，要是死了挺可惜的。”

蜘蛛精双手环胸，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走了回去。

卓怀准带着张言言走了好一会儿，终于来到了一处比较空旷的地方，抬眼望去，只见到有三座丈许高的石碑，石碑上刻着符文，此刻正泛着光，形成一个金色的结界。

“这和神剑宗的金光阵差不多呢？”

卓怀准仔细打量了几眼，点了点头，这阵法的确和金光阵有类似之处。

“你知道如何解开这阵法么？”

“我试一试。”

卓怀准走到左边的那一块石碑，运真气于右掌，慢慢催动石碑上的符文，那金光慢慢黯淡了下去，结界也跟着消失不见了，竟出现了一道阶梯。

“走吧。”

张言言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走上石阶，越往上走煞气越重，四周也变得昏暗许多。

张言言开始警戒起来，上面多半镇压着穷凶极恶的妖魔，煞气才会这么重吧。

“小心些。”

卓怀准点点头，抓着她的手紧了紧，两个人慢慢往上走，煞气越来越重，光线也越来越昏暗，甚至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声音，“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那声音犹如地狱修罗的哀嚎，在这昏暗环境的衬托下尤其显得可怖，让人听着一阵阵头皮发麻。

他们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上面一层，这一层更加阴暗潮湿，许多地方传来滴滴答答的滴水声，连石壁上也覆盖着苔藓，看起来更是阴森恐怖。

“你们是谁？”

有人在和他们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