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楼内。

苏夜歌沐浴完，躺在软塌上，手里捧了一本兵书，久久也没翻一页，也不晓得，是瞧进去了，还是没瞧进去。

“夜歌。”清芷煮了暖汤端来，坐在她身侧，“这次明明可以让那边栽一个大跟头，你为何……”

苏夜歌讽刺一笑，“你瞧，自我醒后，到从苏靖霜身上找出砒霜，我那爹，可曾问过她们母女一句？”

还真是没有。

倒是张夫人，仅仅因为，夜歌护了她家女儿，便替她这般辩驳。

她是寒心了吧。

“没事，早就晓得的事，没什么好伤心的。”苏夜歌喝了一口汤，暖洋洋的，“准备些力气，晚些时候，和我去一趟明月居。”

“小姐似乎因为明月居奴婢一事？”

“是啊，你说，若我告诉我那姨娘，说我对这方面不熟悉，她会如何？”

清歌略微一思索，明白了什么。

她自诩自己能看透人心，比起夜歌，差的太远了。

可她，不过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啊。

到底自小遭遇了什么，才会让她变的如此。

晚些时候，苏夜歌去了明月居，见了白柔。

“姨娘！”

“夜歌来了，身子可好些了，姨娘怕扰了你，也没敢去瞧瞧你，对了，你妹妹年纪小，又被我惯坏了，有些话，你莫要放在心上，你们是姐妹，是一家人。”

苏夜歌眉眼低顺，“我晓得的，对了姨娘，关于奴婢一事，我回去仔细琢磨了一下，我高估了自己，我实在做不来，所以，只好来让姨娘帮我了。”

白柔一愣。

也是，这丫头也算自己一手带大的，她会什么，不会什么，她如何不清楚。

这些世家猫腻，弄得清楚才怪。

她接了册子，随意翻了翻，“其实也不难，夜歌，你只管做，若是做好了，你爹晓得了，会很开心的。”

“真的吗？”苏夜歌似一个天真少女，“那姨娘可要好好帮衬我。”

她自然，会好好“帮衬”她的。

不过，她没那么愚蠢，这丫头心思不定，自己要是真的插手了，说不准，又是一个套。

这一次，她只提意见，暗中筹谋，什么都不做。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最后定了，由白柔瞧名单，出出主意，大头，还是苏夜歌来。

第二日。

明月居入府超过一年的奴婢家丁都领了月银离了府，新来的奴婢家丁已经在院子里候着。

苏夜歌只要走一个过场。

不过一日，人员全部选定，入了明月居。

府上和往常一样，风平浪静，没什么异常。

晚些时候，苏枫眠在书房处理事情，丫鬟送茶进来，他也没瞧，顺手一抬，没碰到茶盏，却碰到一只光滑柔嫩的手。

他脸色一变，忽的抬眼，只见一个穿着甚是清凉的丫鬟就站在他面前，笑意盈盈的瞧着他，“老爷，奴婢是来伺候您的！”

那丫鬟胆子也大，说着，把身上衣裳脱了。

苏枫眠一张脸黑成了锅底。

“混账东西！”他手中书册从那丫鬟头顶上扔出，砸了一个血窟窿，丫鬟吓了一跳，急忙跪了下去，“老爷饶命啊！”

“何人让你来的？”

“没……没人让奴婢来的！”

“放屁。”苏枫眠都快气死了，“你在府上几年了？不晓得府中规矩如何？谁让你这么干的？”

那丫鬟吓的浑身发抖，哆哆嗦嗦道：“奴婢……奴婢是新入府的。”

新入府？

今日，夜歌可是已经办好了明月居丫鬟家丁一事。

他似想到什么，朝外面唤了一声，管家进来，待瞧见地上跪着有些面生的丫鬟，也是一愣，“老爷，这丫鬟……”

“管家，你这差事当的，去，瞧瞧，我这院里，是不是也被换了些丫鬟？”

管家匆匆而去，回来时，查出了结果。

“老爷，咱们文院的奴婢也被换了一半，这丫鬟，便是新来的，还不懂规矩！”

苏枫眠一拳砸在桌子上，不满道：“让她换明月居的丫鬟，竟把手都伸到这里来了，你去，把她给我叫来！”

苏夜歌进来时，一眼便瞧见跪在地上的丫鬟，她压下眼底的寒意，“爹，发生何事了？”

苏枫眠那一瞬的目光，几乎可以用意味深长来看了。

他这女儿，他当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是天真弄巧成拙，还是有心计？

“夜歌，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