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火一事解决,苏夜歌心头上的石头终于放了下去,待安阳王妃走后,她才去了拆房。
进去时,苏靖霜抱着膝盖,瑟缩在一个角落里,拆房里有老鼠,时而从她脚上爬过。
她瞧见苏夜歌时,冷冷一笑,装都不屑再装了,计谋被安阳王妃亲耳听见,她如何辩解?
“你满意了?”
苏夜歌冷笑,“你咎由自取,我自然满意!”
这些,又怎比的上她心里的痛?
苏靖霜哼了一声,满眶泪水,却怎么都不肯落下,“我不承认,苏夜歌,就算是我做的又如何?我不承认,我死都不认,爹一定会保我的,你当真以为,你是苏家大小姐,爹便疼爱你吗?爹爱的人一直都是我!”
这些,苏夜歌早就知道,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如今,她心里重要的,只有复仇!
她扯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吹了吹指甲,抬眼,眼底深深的寒意,“那又如何?你当真以为,爹会为了你,得罪整个人李府?李承欢人是没死,不过那张脸,却是毁了!”
最后一句话,无异于在苏靖霜心中扎了一把锋利的刀子。
是啊!
李承欢毁了,李家不会放过她的。
她笑的凄惨,“那你呢,你早就知道我要对你下手,故意和李承欢换了屋子,你比我又好到哪儿去?”
“是吗?我的好妹妹,我可没你这般歹毒心思,你忘了,因为厢房里的老鼠,我才和李家小姐换的厢房。”
冠冕堂皇!
以前她怎么就没瞧出这人的面目呢!
她好深的计谋!
先是李家小姐,后是安阳王妃,都被她玩弄在鼓掌之间,是她小瞧了她!
这是她苏靖霜的败笔!
“六皇子呢?你用了什么法子迷惑于他?”
苏夜歌笑了,说到底,两人之间的症结,还是他吧?
少女勾了勾唇,似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六皇子说,他不喜欢你!”
“你撒谎!”
“呵!”苏夜歌笑了,“如今说这些还有意义吗?苏景霜,我来,是想告诉你,你做的那些事,我不是不知道,这,才是开始!”
“什么意思?”
有那么一瞬间,苏夜歌觉得眼前这人实在太恐怖了,恐怖到她甚至都不认识她了。
若非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她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苏夜歌了。
她瞧着远去的人,一下下拍着门框,“苏夜歌,你给我回来!”
回答她的,只有无声的雨夜。
她身子靠在门框上,一点点软了下去。
怎么办?
天很亮就回亮,等爹和李家将军来了,爹护不住她的,爹就算是有心要护,李家将军也不会放过她的。
纵火杀人,这般大的罪名,爹极重面子,不会放过她的。
怎么办!
不行,她要想法子跑。
苏靖霜疯狂的扭着门框,发现一点都动不了。
忽的,只听见“铮”的一声,她身后有窗户被风吹开,她似瞧见了希望一般,整个人慢慢爬了出去。
在离柴房不远处,一男一女站着,透过雨夜,可以清楚的瞧见柴房爬出来女子的身影。
左寻棠有些不明白,“主子,您为何故意要让她逃出来?”
“给一个人希望,又把她打入绝望,你不觉得,这样的事,很有意思吗?”苏夜歌笑着,眼底没有半分暖意。
饶是左寻棠经历了不少腥风血雨,如今听见这样的话,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主子的狠在于,诛心!
苏夜歌也察觉出身后人的情绪,淡淡一笑,“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若属下换成主子,恐怕比主子更狠!”
暗无天日的日子,他过过,多于仇人,他一样不会手软。
苏夜歌一笑,“去安排吧,既然我那妹妹想要跑,就好好让她玩玩,我倒是要瞧瞧,这么大的雨,这么大一座山,她能跑哪里去,对了,可别玩死了,明日还有好戏瞧呢,我那继母没瞧见自己女儿,很可惜呢!”
“是!”
一整夜,苏靖霜都在逃跑,雨下的大,山路很滑,黑暗中,她浑身湿透,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摔了多久,离开寺庙一点,她心里欢喜就多一分。
只要趁这里的事还没传回去,娘就一定能想法出法子保住她。
然,就在她下山之际,瞧见面前站着的人影,她彻底绝望了。
那个人也不抓她,任由她跑,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