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清芷给她盖了披风，让她从睡梦中清醒了些，或许现在，她还在睡着，她不是一个睡眠很深的人，这会却睡的沉，很不正常。

“大小姐，前面就到了，您可坐稳了。”

苏夜歌不语，只是瞧着清芷。

两人眼神交流，清芷当下明白，她道：“你小声些，小姐睡过去了，莫要吵醒了她！”

“好。”外头车夫勾唇一笑，眼底淬着浓郁的杀意。

一声应下，他从腰后面抽出一把匕首，狠狠朝里头扎去。

苏夜歌早就有防备，堪堪避开，只是一瞬，她手里另外一把匕首送进车夫身体中，那车夫至死，都有些不可置信。

“夜歌……”

“走！”

苏夜歌勒紧缰绳，赶着马车。

崎岖的路上，走的并不是很安稳，两侧都是灌木丛，密集瞧不见路。

马车跑的快，可两个姑娘明显感觉到了，身后追上来的人，很多，一个个都带着迫人的杀意。

是冲着苏夜歌来的。

“夜歌，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们迟早要被追上的！”

苏夜歌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一忍再忍，“清芷，他们的目标是我，你跳车躲好！”

“不成！”

清芷当下拒绝，要不是她粗心，也不会出了城才发现端倪，也不会让她陷入这场祸事中。

要走也是她走。

她说着低头就要去脱身上衣裳，冷不防一道力量袭来，她整个人从马车上滚下去，顺着山坡滚了下去，而那辆马车，奔腾向前方。

“夜……”

“追！”前方不远处大批涌出来的黑衣人齐齐追过去，手中皆持着弓弩。

清芷死死捂住嘴，猝不及防的眼泪流出来。

左寻棠！

对，找到他，夜歌就有救了。

另外一处，苏夜歌纵马在林间，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身后弓箭似雨点般呼啸而来，一支锋利箭羽擦过马车车身，扎入马中。

马高抬前蹄，穿越林间的嘶鸣声似能穿透骨膜。

高扬悦起后，便是绝然的倒地。

“砰”的一声，马车被带动，前缘砸在地上，苏夜歌顺势摔了出去，身体擦过地面带来的剧烈疼痛，以及在耳边呼啸的箭羽。

她辅撑起身子，破空一阵声响穿透而来，苏夜歌大惊，连忙躲避，却还是来不及，手臂被箭羽擦过，青色长裙瞬间殷红一片。

到底是谁要杀她？

公主对她不喜，也不至于明显到前脚邀约了自己，后脚便派人来吧？

来不及想太多，苏夜歌忍着疼痛，撑着身子，没入密林。

此时正是一日中最灼热之时，她却觉得，后背生了许多凉意。

身后不断有奔涌而来的箭羽声，若这样下去，她根本逃不了。

她重生一世，大仇还未报，难道就要丧命在此吗？

她绝对不甘心！

身上被刮了不少口子，一张水润的脸上有不少口子，苏夜歌数不清楚自己摔了多少次，也数不清楚自己双手撑在荆棘地面爬起来多少次。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撑下去。

清芷一定会寻人来救她的。

然，就在她再一次摔下去，撑起身子之际，耳畔闪过一阵细微声音，入目，是几双黑底鞋子。

他们，追来了！

苏夜歌心里寒凉一片，却还是忍住心里的巨大恐惧，慢慢抬起头。

周围清一色的黑衣人，或执箭，或执剑，团团将她围住，即便插翅，也难逃。

“苏大小姐，别来无恙啊！”为首黑衣人道。

苏夜歌勾了勾唇，心中恐惧，面上倒是镇定，“事已至此，能告诉我，是何人要杀我吗？”

“到了地下，苏大小姐自然会知晓！”为首黑衣人冷声，举起手中长剑，却在刺下去之际，惊觉腹部一阵刺痛。

苏夜歌速度很快，手中染血匕首扣住为首人脖颈，“都别动，否则我杀了他！”

前世，她学过一些，如今身手赶不上前世，不过近身格斗的法子，还是知道的。

近距离，长剑远不如匕首好用。

黑衣人，败在此！

“苏大小姐好身手，不过，我等，皆是死士！”

死士，不达目的不罢休，即便受人威胁，也不会因为一个人，影响大局。

苏夜歌只觉手腕一动，为首黑衣人竟然撞上自己匕首，血流如注，沾满一双素手。

死的感觉，从未这般强烈。

只听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