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离天亮也不过一个时辰，你我挤挤便是。”高嫣儿爽快道：“对了，你身侧不是还有一个丫头吗？怎的不见她？”

苏夜歌朝外瞧了一眼才道：“出恭去了。”

“小姐，奴婢回来了。”翠莲进来打了声招呼，苏夜歌骇首，俩人目光交流，带了几分意味深长。

“嗯，去歇着吧。”

翠莲没动。

苏夜歌微微蹙眉，“怎么了？”

“小姐，奴婢……奴婢方才出恭，瞧见一个人，很似二小姐？”

“霜儿？”苏夜歌惊讶，“你莫不是瞧错了，霜儿并未来寺中。”

“奴婢就是瞧不真切，才懊恼，奴婢……奴婢好似瞧见，六皇子身侧侍卫带着二小姐过去的，好似去的是六皇子厢房的方向，如此，就更加不可能了，许是奴婢眼花了。”

苏夜歌不动声色的睨了一眼高嫣儿，瞧她面色微变，淡淡道：“半夜三更，霜儿怎会在此，定是你瞧错……”

话音还未落下，高嫣儿一个健步冲出去。

主仆几人心照不宣，跟了出去。

一行人匆匆进了另外一侧院子，守在外头的展风瞧见，连忙迎了过去，“高小姐，苏小姐，你们这是……”

“大晚上你不去歇着，站门口做什么？”

这……

展风摸了摸鼻子道：“属下……”

“让开。”高嫣儿一把将展风推开，径直入了凤连城厢房，厢房内是有光的，门推开的瞬间，便瞧见凤连城慢条斯理的穿戴衣裳。

整个厢房，只有他一人。

翠莲很是疑惑，左寻棠明明告诉她，二小姐进去后就没出来，她才敢那般说的，她瞧了苏夜歌一眼，苏夜歌点头。

她扫了厢房一眼，厢房有一扇窗户，窗子微微开了个角，细看，便可瞧见有细细的脚印。

“表妹？苏小姐，你们这是……”

高嫣儿扫了屋子一眼，道：“表哥，我们屋子里有老鼠，所以想请你帮我们过去抓，不过如今一折腾，反倒没了睡意，苏小姐，我们先回去吧。”

她说着，拽着苏夜歌匆匆折了回去。

丫鬟都在外间，俩人在内室，门是关着的，从凤连城厢房里回来，高嫣儿一句话都没说，浑身发抖。

“高小姐？”苏夜歌攥着她的手，冰凉彻骨。

高嫣儿忽的哭出声，却死死压抑，没让外头人听见，她抱着苏夜歌，双肩抖的厉害，足以看出，心中的悲痛。

“你……你丫鬟没瞧错，屋子里的确有女子来过。”

苏夜歌一愣，倒是没想到，她看出了，却隐忍着回来，如今才发作，这女子，倒和她想象中不大一样，“高小姐……”

“苏小姐，表哥和你妹妹是不是两厢情愿？他们是不是……”

苏夜歌拍了拍她的肩，从袖子中掏出一方帕子，道：“或许，妹妹和殿下之前交情倒是不错，不过，似没有男女关系，且妹妹是嫁过人的，殿下知轻重。”

竟是如此？

那就不是她妹妹了。

高嫣儿擦了一把眼角泪水，道：“可我闻出来了，厢房中有女子脂粉味，我自小便对这东西敏感，你身上没有，我身上也没有，三个丫头都在外面，若没有旁的女子，怎会有脂粉味？且窗户是开着的。”

“高小姐……”

“你莫劝我了！”高嫣儿抹了一把眼泪，“我跟着老太君日子过得好好的，爹爹一封信便让我进京，他虽不说缘由，可我晓得，他要把我嫁给表哥。”

“原本我想，若是表哥只娶我一人，对我好一些，嫁了便嫁了，可如今……”

苏夜歌心中微骇。

从第一次和她见面，她便觉出这丫头性子有几分率真，倒没想到竟还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果敢。

“我娘说了，女子要嫁，就嫁对自己好的，什么三从四德，都是男子说来约束女子的，我不必遵守，苏小姐，你也是，往后若是摄政王敢对不住你，娶许多妾室，待你不好，你不必委屈自己，你这般容貌和才情，有的是心仪你的男子，再不济，一辈子不嫁又如何？”

苏夜歌哭笑不得。

谁安慰谁呀。

“你这般想，我便放心了！”

“那是自然，成了，咱睡觉吧，京城那么多大好男儿，难道我除了表哥，就再难出第二人不成？表哥待我好，可终归不是男女之情，谁乐意嫁谁嫁。”

两个姑娘和衣躺下。

苏夜歌心中松了一口气，如此，即便到时候将两人事撕开，高小姐，也不会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