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山说的事中,疑点甚多。
“那妇人是何人?”
“我不知,可她手里头有表妹的手帕,我认的出来,那帕子上绣的,和姨母当初帕子上绣的花样一模一样,我知道,她没有骗我!”
手帕?
妇人?
清芷说过,她是被人救后,辗转入了万花楼,若说这个世上,除了她亲人,还有谁拥有这样的帕子,那就是万花楼了。
那么,万花楼妈妈,和这事什么关联?
莫不是她和白柔……
“大小姐,我只是想救表妹!”
“你可知,清芷在苏府,一直都是跟在我身侧,我姨娘未曾有机会苛待她,也并没有,让她给我父亲当填房的意思?”苏夜歌心中安定了不少。
顾山一愣,随即点头,他慢慢俯身下去,头靠在地上,许久才抬起来,“我知道,是我害了表妹,我……”
“是啊,你莽撞,你轻信,你不分青红皂白,即便清芷真的在苏府被苛待了,你孤身一人,你又能如何?下毒,下完毒后呢?一起去死?这边是你的法子?”
“我……”
顾山“我”了许久,也“我”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事到如今,他也明白,自己被别人当抢使了。
否则,他找表妹的事,怎会这般顺利?
“大小姐,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表妹,都是我连累了她……”
苏夜歌向来见不得人哭,尤其一个大男人。
她心中几分烦躁,沉声道:“你起来!”
“大小姐……”
“都说让你别哭,大不了便是一死,我还在呢,你怕什么?”苏夜歌语气严厉了几分。
一直靠在门背后负手站立的凤墨柒勾了勾唇。
小丫头年纪不大,气势倒挺住。
这份不怒自威的气质,饶是当今皇后,也不过如此吧。
“成了,事情大概,我知道了,我会尽力救你们的,不过,我不保证,毕竟,你下毒意事……”苏夜歌道。
“大小姐,我倒是有个法子,或许有用。”顾山说话间,瞧了门后人一眼,似是有几分忌惮。
苏夜歌道:“无妨,他是我远方弟弟,自小被送出去,如今才回来,他除了武功高,脑子不好使,听不懂我们说话的。”
凤墨柒,“……”
如此,顾山才敢大着胆子道:“大小姐,若您能替表妹证明清白,或许,小人也可以留一条贱命,只需表妹先证明清白,再由表妹出来作证,说,我早就同表妹一道入府。”
“另外,大小姐大可以再寻大夫来,不瞒大小姐,早些年,小人脑子受过伤,有时候行事,不受控制,小人想,苏丞相一定会体谅的,您觉得如何?”
苏夜歌袖袍下的手一缩,她是听说有这种毛病的,不过被她遇见,道有几分滑稽,“好,便照你说的!”
“谢大小姐,从今往后,您便是小人主子。”顾山磕头道。
苏夜歌面上瞧不出什么神色,她眸光掠到凤墨柒脸上时,瞧出他眼底的嘲讽,她只是淡淡道:“时辰不早了,我不能久留!”
说完,可凤墨柒一前一后出了柴房门。
等回了明月居,苏夜歌眉头就没松下过。
反倒是凤墨柒,悠闲的不像样子,甚至手中还端了一盏茶,揶揄道:“看来,有人把你当猴耍啊!”
“你也瞧出来了?”苏夜歌道。
她是怀疑顾山的身份,所以才让十一去帮忙查。
可当她走进柴房,听顾山说出那么一番胡,她是有几分信的,若非他最后一番话。
让她承认,早就收了顾山。
且不说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偷偷收了一个男丁入自己院子,不告知外界,意外着什么,若事情稍稍不顺,她这个当人子女的,谋害自己后娘的名声,就跑不掉了。
看来,白柔还真是费了一番心思。
她还是要去寻一趟清芷。
苏夜歌刚要出院子,瞧见左寻堂急匆匆回来了,他瞧见院子里的人,连忙行礼,到嘴边的话却没说。
“无妨,说吧。”苏夜歌道。
左寻堂这才道:“大小姐料的不错,那边送来的饭菜,茶水,都掺了毒,若非您料事如神,清芷恐怕如今没命了。”
她一死,谋害白柔的罪名便扣实在了。
那边想如何,还不是尽了自己说。
而清芷又是自己丫头,外界会如何传?
好深的心机,真是每一步都算到了,死了谁,对自己都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