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睡这么久了，不饿？”凤墨柒立马收了玩笑面容，转而一副一本正经的神色，甚至还端了一碗粥过来。

苏夜歌还真是饿极了，接过，小口小口的吃着。

“昨夜，得知你受伤，苏丞相和苏夫人来过一趟。”凤墨柒道。

苏夜歌动作一顿，面上一闪而过的嘲弄，很快，消失不见，她不语。

来又如何，爹的心思，她至今猜不透，好似处处都想让她死，却又留着她一命。

至于白柔，恐怕梦里做的，都是怎么让她死吧？

这样一对人，能是真心实意来探望的吗？

无非，是来添堵的罢了。

关心她的人，早就不在了。

“我吃好了。”苏夜歌把空碗递过去，凤墨柒瞧她模样，不悲不喜，接过，不在提苏府一事。

中途，凤凌尘送过一次药，陪着苏夜歌闲聊了一会儿了，到底有伤在身，她体力不济，没说上几句，便困的不行。

睡的迷迷糊糊之际，她只觉自己身侧一处凹陷，她睁眼，竟是凤墨柒，在她床榻边睡过去了。

她正要开口唤，凤凌尘蹑手蹑脚过来，对她做了一个噤声动作，压低声音道：“九嫂，九哥昨夜守了你一夜，他身上还有伤，许是坚持不住了，你让他睡一会儿，我待会再来。”

他说完，指指门外，小心翼翼出去，带上门。

苏夜歌目光挪回。

十一说，他身上带伤？

何时伤的？

可严重？

且，还守了自己一整晚？

是因为她替他挡了箭，所以担心她？还是别的什么？

她从未想过，似他这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对谁会有真心。

可如今他疲惫的模样落在眼中，却是真切的。

难怪方才瞧他眼底乌黑，竟是一夜未眠。

苏夜歌一颗心忽的暖了起来，好似冬日的阳光。

她轻轻笑了，拽过旁侧轻薄被子，想要替他盖上。

只是，她手刚探过去，便被扣住。

苏夜歌瞪大眼，呼吸几乎停止。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凤墨柒也只是抓住她手腕，未曾有下一步的动作，这个男人，睡梦中都这般警惕。

可想而知，以前的日子，并不好过吧？

是啊，他也是年少丧母，虽有皇帝宠爱，可诡谲皇宫中，这份宠爱，只会是他的利剑，这个男人，这些年所受的，远比他看起来的要多的多。

都是踩在刀尖上讨生活的，有那一瞬间，苏夜歌竟觉得两人的境地出奇一致的相同。

只是，他就这么拽着她手腕，她动弹不得。

且，长时间保持一个姿态，有些酸，有些难受。

苏夜歌又不忍把他吵醒，只能一点点挪过去，尽量让自己配合他的动作。

然，她腹部有伤口，又要保证不弄到伤口，又要保证不把人吵醒，动作之艰难。

才挪了一小步，苏夜歌满头大汗。

这人就是来折磨她的。

苏夜歌松了一口气，却在下一刻，男子身子一动，压住还攥在她手上的薄被，薄被有意角在她那边，她整个人身子一动，本以为会顺着被子滚下去。

然，一只长臂伸了过来，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入怀中，凤墨柒瞳眸通红，带了几分朦胧，“你乱动什么？”

她没乱动。

是他，都是他！

苏夜歌气的咬牙，“你松手！”

凤墨柒蹙眉，瞧了一眼眼下情景，忽的明白什么，起身，将她重新抱回床榻上，单手撑在她身侧，道：“这么担心本王？恩？”

他尾音轻挑，话音低的要命，也撩人的要命。

苏夜歌心漏了一拍，镇定道：“毕竟这里是你的地方……”

“这么乖觉？那还不挪进去一些？”

苏夜歌有一瞬间的僵凝，“挪……挪进去做什么？”

“那般费心给本王盖被子，怕本王着凉，本王成全你，睡在床榻上，你我同盖一床被子，你想怎么替本王盖，便怎么盖，岂不是很方便？”

苏夜歌，“……”

她头一回见过这么厚颜无耻，自恋自大不可一世的男人。

她脸通红，却是被气的。

凤墨柒心情大好，身子压低了一些，被他圈出来的一隅之地，皆是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息，他一双眸子亮的吓人，绯色薄唇道：“为何，要替本王挡箭？”

苏夜歌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很似春日里，府上躁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