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枫眠吓了一跳,待瞧见俩人,连忙让下人去招呼茶水,“岳父,大舅哥,你们今日怎的来了,快请坐。”
“夜歌出事了,你还有心思坐?”萧霆怒道。
“爹。”萧清扬好歹有几分理智,晓得苏枫眠这会应当还不知道城外发生的事,遂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苏枫眠没想到,才一日,便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夜歌被抓了。
而且,还被认为是灾星?
按照皇帝的性子,在劫难逃。
那么他要的心头血!
不成,他得想个法子……
萧霆急的似热锅上的蚂蚁,却见苏枫眠跟无事人一般,一掌拍在桌子上,道:“你到底听没听进去?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女儿被抓,你似根本不在意?”
“岳父,小婿冤枉!”苏枫眠急忙道:“夜歌好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女儿,我怎会不管他的生死?可小婿担心的是,若钦天监真的推算出,夜歌是灾星的话……”
“狗屁!”萧霆又一掌拍下,黄花梨木桌子从中间裂开,“我的夜歌怎么会是灾星?她是福星。”
苏枫眠不置可否。
这也不是他们争辩的算的。
他道:“岳父,事关江山社稷,又是皇上亲自拿的人,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啊。”
若是容易,他萧霆还来苏府做什么?
自个动动手指头,都能把人救出来了。
“所以,我们便是来找你商量的。”萧清扬道。
若换成寻常,苏夜歌是死是活,根本碍不着他的事。
而且,原本他便是要动手的,由皇帝代劳,他还能落一个慈父的名声,可如今……
他必须要想办法啊,否则,如何拿到心头血。
白柔听见这个消息,亦是激动万分。
灾星啊。
苏夜歌可是东璃灾星,如今,她不死也难了。
往后这苏府,可就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属于她和霜儿了。
……
苏夜歌自从城门外被带走后,便直接被关入了天牢。
天底下的牢房大概都是一个样的。
一进去,阴冷的空气带着浸透骨髓的寒霜铺面而来,周遭包裹着浓郁的血腥气。
天牢深处,还有滴答声传来。
并不是滴水声,而是血水。
然,她神色始终如常,似根本不觉得,自己入的是天牢一般。
安公公见过那么多被打入天牢的人,哭着喊着说自己冤枉,要出去,如今瞧着苏大小姐不哭不闹,面色平静如水,倒是惊讶。
苏丞相,倒是养出了一个有胆有识的好女儿,可惜了!
眼看着赈灾事一完,摄政王回京,二人婚事也差不多了。
却出了这样的事。
也只能怪,苏夜歌命不好了。
走到了天牢尽头,狱卒开了牢房,苏夜歌定睛瞧了一眼,径直入内。
她和天牢,还真是有缘啊。
“苏大小姐,还要委屈您在这里待一些日子。”
“安公公,我想知道事情经过。”苏夜歌平静道。
这事,也不是什么秘辛。
好歹今日人是从城门口直接带回来的,早晚都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告诉她,也无妨。
安公公把天象有异,钦天监的推算一一告知。
苏夜歌安静听完,眼底漾出几分嘲讽。
“谢谢。”
“苏大小姐,老奴这就先告退了。”安公公带人离开。
苏夜歌站了许久,才慢慢寻了一块干净的干草地,撑着墙坐了下来。
她身上穿的衣裳不算多,如今独自在这儿,身上早就生了寒意。
只是,她却感觉不到冷。
这便是皇权。
这便是皇帝。
一句话,就能断人生死?
灾星?
这种推测,何等荒谬?
若她当真是灾星,怎么那些恶人,她想要报仇的那些人,还活的好好的?
难道,千里之外的平州之灾,宇州之难,皆是因她而起么?
当真是笑话。
她抱着膝盖,眼角有泪掉落。
世道待她,从来就没有公正过,她又何必守着这些规矩?
什么皇权?什么大义,从来,牺牲的都是无辜的。
她不服命运。
可如今,身陷天牢,连自救都做不到。
“这天牢,还是终年如一日的阴冷啊。”
温润的话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