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萧家，能去的，只有爹一人，能代替夜歌死的，也只有爹一人，清扬，爹从未夸过你，爹想告诉你，你是萧家的骄傲，也是爹的骄傲，还有华儿，爹一向对他严厉，其实爹心中知道，他比很多人都优秀……”

萧清扬泪如雨下。

萧霆一大把年纪，年轻时就征战沙场，一直到打不动了，才退了下来。

在战场上，无论受过多重的伤，遇见多严峻的情况，这个老人，都似一堵铁墙一般，没有丝毫破绽，更别提，似今日流泪。

他抹了一把脸，沉声道：“不许哭，我们萧家男儿，流血流汗，绝对不流泪！只要夜歌活着，咱们一家在一起，爹在天之灵，没什么不满足的！”

“爹……”

“外公……”被管家带进来的苏夜歌恰好瞧见了这一幕。

她怎会想到，她应该想到的。

外公为了她，竟不惜用先帝赐给他的尚方宝剑，去以命换命。

这是何等的感情！

萧霆和萧清扬两人同时呆愣住，看向一身素衣的苏夜歌。

“夜歌！”萧霆几步踉跄过去，“你……你怎么出来的？”

“夜歌，你是不是……”萧清扬猛的意识到什么，神色大变，“管家，夜歌回来，还有谁瞧见了？”

“回老爷，无人瞧见。”

“去，守好外面，不许让任何一个人进来！”

“外公……”苏夜歌泣不成声，若是她不来，她不敢想象，她抹了一把眼泪，跪下去，“外公，我有负你盛望，我……我是逃出来的。”

俩人早就猜到了。

萧霆攥着自己孙女手，老泪纵横，“什么逃不逃的，外公不在乎，外公只要我的夜歌好好活着，什么祭天，外公不在乎！”

“爹，夜歌跑了，宫内很快会发现的，如今重要的事赶紧把夜歌送出去。”萧清扬道。

萧霆反应过来。

对。

他的外孙女绝对不能被抓回去。

他道：“走，外公送你出城，等你走了，外公传信给你表哥，让他带你去他外祖家待几日，避过了风头，再回来！”

苏夜歌摇头，眼底有不忍，她不能这么自私，为了她一人，毁了萧府的前程，“外公，舅舅，我来，是和你们道别的，我必须要走，你们就当从未见过我，我走了后，皇帝一定会来查，为了洗清萧府嫌疑，舅舅，你和外公即刻入宫，参加祭天大典。”

“可是……”

“爹，夜歌说的对，我们护送她，目标太大了，只有我们入宫，拖住皇上，夜歌才有法子远走高飞！”

老人沉默了。

许久，他才点头，“夜歌……”

“外公放心，等我安顿下来，我会回来的。”苏夜歌说完，转身欲离开，却在刚出正厅，听见了吵闹声。

外面人不少，冲进来之际，苏夜歌愣了愣。

“我的好姐姐，你没想到吧。”

“苏靖霜？”苏夜歌道。

怎么都没想到，她消息这般快。

也是。

只要宫里消息一出来，凭她对自己的了解，她知道，自己定不会一走了之，来萧府堵人，才是最实际的。

千算万算，忘了她的好妹妹。

萧霆和萧清扬赶出来之际，面色大变。

“外公，舅舅！”苏靖霜笑意盈盈道。

苏夜歌拿捏了自己那么久，总算，落入自己手中了。

这一次，她非死不可！

“你和夜歌是姐妹，你怎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萧清扬忍不住道。

苏靖霜笑了。

“姐妹？舅舅说的没错，我们是姐妹，正因为是姐妹，所以，我这个做妹妹的，才不能瞧着姐姐越走越深，逃跑，若是被抓回去，我们整个苏府，都是要给她陪葬的。”

“你……”

“外公，舅舅，你们可是朝廷重臣，应该不会要包庇姐姐，要放她走吧？”

一句话，堵死了所有的后路。

萧霆气的浑身发抖，“苏靖霜，你虽不是老夫亲外孙女，可老夫，待你不薄！”

“是啊！”苏靖霜眨眨眼，“所以，霜儿这不赶紧来了嘛，若是皇上的人到了，萧府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混账东西！”萧霆一声吼，浑身血液倒流，面色涨的通红。

苏夜歌心中一片寒凉，

还是到了这个时候吗？

以苏靖霜对自己的恨，不可能放过自己的。

若她不走，恐还会连累外公